可以不走。”風神如玉溫文爾雅,些許的情緒波動之後,他又變成了朝堂上眾人前的七皇子。
卿塵搖頭:“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很重要?”
“或許吧。”卿塵想了想答道。
“可需我幫忙?”
卿塵再搖頭。
“你曾說自己無處可去,此時又要去哪兒?”
“我也說過天下之大,不是嗎?”卿塵暗自鬱悶了一下,夜天湛溫雅背後時而出現的銳利,每每讓她覺得不易招架,即便這銳利是很久也難得一見,她相信任何人也不願應付眼前這樣的七皇子。
夜天湛失笑:“看來我這裡是不能待了。”
卿塵道:“我剛說過,我要的是自由。”
夜天湛點頭,卻突然道:“你欠我一件事情。”
卿塵愣愕,心中千念百轉,最後終於道:“當日是你救我來此,說起來,我還欠著你一條命呢。”
夜天湛不接她的話,從懷中取出那個裝著海藍寶的小玉盒,遞給卿塵:“送於你的東西,豈有收回之理?”
他修長手中握著玉盒遞到眼前,卿塵雖然很需要那串海藍寶,但記起靳妃的話還是搖了頭:“不,靳姐姐說……”
“這並非給什麼王妃所備。”夜天湛打斷她的話:“不過是送你而已。”
卿塵皺眉,看夜天湛的神色。以她這些日子對夜天湛的瞭解,每當他眼梢微微上挑之時,便是有什麼事情下定決心不打算再更改,而現在這正是夜天湛臉上的表情。
攤開手掌任他將玉盒放入手中,玉的微涼握上去帶著他掌心的溫度。
“無論何時,你可憑這冰藍晶在任何一家殷氏錢莊提取足夠銀錢,當我送做你的禮物。”夜天湛道。夜天湛的母親殷貴妃來自富甲京都的殷氏閥門,不但朝中廣有人脈,錢莊生意亦遍佈全國。
卿塵待要說不需要,一想反正只要自己不去取用就是,她從小不缺吃穿,本對銀錢之物也沒放在心上,便收了說道:“多謝你。”
夜天湛深深的看了她一會兒,而後向亭外雨中走去,待到她身邊,腳步一緩,低聲嘆道:“不知你來自何處,不知你將到何處,亦不知你究竟是誰,心裡想的又是什麼,偏偏這世上就是隻有一個你,但願有朝一日,這冰藍晶真的能成為我王妃專有的飾物。”語氣中帶了無盡感慨,舉步沒入雨中。
卿塵失神的望著白玉橋上夜天湛越走越遠,雨意下漸漸模糊了的身影像是他的眼睛,淡淡的,無端的憂鬱。
有時候拒絕一個人的愛,幾乎比愛一個人還要難。
情不重不生娑婆。紅塵之中偏偏有幾多執迷不悟,人人不得超脫一情字,在生生千百年輪迴烙印,終不得解。
熙熙攘攘天涯客
雨洗清秋,天高氣爽。秋日的天總是藍的有些不真實,看上去似乎可以到達另外一個世界。
另外一個世界,又是什麼樣子呢?去不到的時候心心念念,等真正到了那裡,卻發現一片混亂。人果然是種奇怪的動物,得不到的就最好。
白衣白馬,長街閒閒而行。卿塵置身這京城最為華美的街道,卻對四周熱鬧視而不見,只是漫無目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雕樑畫棟的高樓,川流不息的商客,琳琅滿目的商品,太平盛世,昌榮繁盛,在她的眼中如同一場場灰白影像交錯遊移,離自己如此遙遠,如此陌生,如此怪異和不真實。
熙熙攘攘雲浮煙過,自己並不屬於這任何一個角落,明明身在其中,卻彷彿看戲,荒誕無比。想喊又喊不出來,一種恐懼感自心底誕生,蔓延,侵蝕著全部思維。
心情低落到極點,迷茫也好孤獨也好恐懼也好甚至背叛也可以,什麼都能在心中慢慢的化解,唯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