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經開啟瓷瓶,卻看向卿塵。
卿塵知他對自己不甚信任,急道:“這是按冥經論上的方子配製的‘焰茗散’,你若不信我,便是要他的命。再不止血,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了。”
“冥經論!”謝經吃驚過後,略一分辨手中的藥,隨後給謝衛敷上,一邊問道:“你手中有冥經論?”
“丟了。”卿塵頭也不抬的回答,微一鬆手,謝衛傷口處立刻重新湧出大量鮮血,焰茗散被衝的四散流開。
在卿塵的記憶中,那本叫做《冥經論》的手記和這雲紋劍都是受人臨終所贈的東西,雖然那手記在之後的混亂中丟失了,但其中很多解毒醫傷的藥方名目卻都記在心中。七皇子府中閒來無事,她也曾依方試著配製了不少丹藥,這個“焰茗散”便是其中很有效的一味止血藥。
謝衛此時略微清醒了一下,斷斷續續說道:“大哥……小心……淨血閣的人。”
謝經眼中閃過無法掩飾的寒芒,卿塵心中一鬆,她本擔心謝衛和夜天凌又起衝突,現在看來,是遇到了別的仇家。
血止不住,卿塵皺眉對謝經道:“撕些布條給我。”
謝經起身撕裂床上綢帛,遞給卿塵。看卿塵用熟練的手法將長長的綢帶在謝衛傷口靠心臟的那端纏繞了兩三週,打個半結,又抬頭找什麼東西,拿起桌上閒置的一把象牙骨扇,放在半結上打了個全結,再將扇子輕輕扭轉,謝衛傷口血流頓緩,慢慢停止。
重新將焰茗散敷上後,卿塵才開始著手處理其他傷口,和腿上的傷比起來,都還算輕傷。卿塵一邊迅速的替謝衛包紮,一邊想,這下手之人分明要置謝衛於死地,當真狠毒。
待傷口處理的差不多,卿塵方鬆了口氣,謝經見謝衛已無生命危險,手足情深,對卿塵道:“多謝。”
卿塵搖頭微笑:“舉手之勞。”
謝經卻神色凝重,對卿塵抱拳道:“在下冒昧,敢問老樓主現在身在何處?”
冥衣樓想要刺殺夜天凌,卿塵低頭清理手上血跡,慢慢的思索著,而後回答:“她老人家仙逝已久。”
謝經眼中一痛,語意更沉:“既持雲紋劍,又知冥經論,想必你……”
忽然劍光一閃,卿塵只覺寒氣撲面,一柄軟劍壓上自己脖頸。
謝經手握劍柄,沉聲道:“老樓主多年前便曾發下重誓,此生絕不收男弟子,此事冥衣樓上下皆知。你既不可能是他的傳人,那便定於他謝世有關。”
劍峰壓頸,滿帶殺氣的涼意沿著肌膚擴散開來,伴隨著屋中存留的血腥,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
卿塵沒有反抗,只因反抗不會起絲毫作用。心底寒意叢生,但卻秀眉微揚,鳳目生寒,眸底光彩凜冽,盯住謝經。
對視片刻,卿塵纖美的手指搭上謝經長劍,輕輕一用力,將其推開幾分,手上的鮮血在劍身上帶過一抹妖媚顏色,紅的刺目。
隨即卿塵抬手一扯頭上的發巾,一頭秀髮沿肩洩下,燭火下暈著一層淡淡光澤。
謝經目瞪口呆,翩翩公子俏佳人,這一變化出人意料,叫人一時不能接受。
卿塵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謝經和那柄依然離她不足一尺的劍,劍身映著燈火如同一泓秋水,倒映著她的臉龐。
“如果我是女子呢?”她淡淡問道。
不愧是久經江湖,謝經臉上很快褪去驚愕恢復如舊,從未見過有人長劍加身還得如此冷靜,這數月來他本就對卿塵經營處事頗為欣賞,此時更另眼相看幾分,說道:“你方才救了舍弟,我亦不願和你動手。”
卿塵暗自曬想,生平不曾舉劍,你要動手,我哪裡是你的對手?
謝經終於收起了手上軟劍,卿塵能察覺他情緒微微有些波動,聽到他問:“你當真是老樓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