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卿塵道:“放心好了,他們不會對我怎樣。” 說罷一提韁繩:“我走了,你們小心。”
夜天凌調轉馬頭:“送你回去。”
卿塵笑道:“何用如此,我又不是自己沒走過夜路。”
夜天凌不語,只是和她並騎同去。卿塵看他神色,知道多說無益,便也隨他。十一縱馬跟上,幾名侍衛不敢阻攔,只得警醒萬分的隨後護衛。
一路上三人問問答答,但多數是卿塵和十一在說,夜天凌在聽,偶爾才會說上一句。
送到離四面樓不遠,卿塵道:“便到這兒吧。若找我便來此處說找寧文清,自會找到我。寧文清,不是文煙”
看著十一和夜天凌同時不解皺眉,卿塵惡作劇得逞般開心一笑,催馬走開。
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他倆人已回馬離去,越走越遠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遠處闌珊燈火明明暗暗,彷彿又是深夢一場,卿塵扭頭望向四面樓,不禁長嘆了一聲,下馬上樓。
三秋楚堰人初在
三三兩兩,四面樓已在收拾打烊,避開眾人,卿塵走向後院,立在院中,卿塵良久。抬頭看去,謝衛房中一片黑暗,也不知是否已安全回來。謝經房中燃著一盞燈燭,透過窗紙朦朦映出些光亮。
寂靜,讓這秋夜有了幾分清冷的感覺。
雲紋劍溫涼的氣息糾纏在手指間,恍惚的讓卿塵感覺到奇妙,就像是很久以前在左相府,有種屬於自己又遊離於自己的東西自心底中出現,零碎的帶給她一些片斷。
她舉步上樓,叩響謝經房門。
屋內只有謝經一人,卿塵也不扯什麼額外話題,直接問道:“謝衛可回來了?”
謝經不料她單刀直入問起這個,答非所問:“在下正想去找文清。”
卿塵笑道:“我知道。”看看屋裡似乎並無他人,又問:“謝衛難道還沒回來?”
謝經眼中閃過一現即逝的警惕:“他出去了嗎?我倒不知道。”
“明人不說暗話。”卿塵懶得和他打馬虎眼,壓低聲音:“他今晚刺殺夜天凌受了傷,人呢?”
謝經萬沒料到她說出此言,心中驚疑,但最後終於說道:“還沒回來。”
謝衛比卿塵先離開長街,此時早該回了四面樓,卿塵皺眉:“還沒回來?”
謝經目光一刻不曾離開她,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卿塵纖手自袖中伸出,玉簪託在掌心:“我倒想先聽聽,謝兄是何人?”
兩人目光毫不相讓的在空中對抗,似乎都在等對方先妥協。此時門外突然一聲響動,謝經立刻低喝:“誰?”
門外寂靜一片,沒有人回答。謝經暫時丟開剛剛和卿塵僵持的話題,猛的開啟房門。
竟是謝衛斜靠在門外,人已陷入半昏迷狀態,身旁一灘殷殷鮮血,正在緩緩流淌擴大。藉著月光可以看到,走廊上星星點點皆是血跡,應該是謝衛一路留下的。
兩人大吃一驚,卿塵急忙上前幫忙將謝衛移到屋內,檢視傷勢。
除了原本被夜天凌所傷的右肩,謝衛身上深深淺淺竟有數處傷口,最嚴重的是腿上一劍,顯然已傷及動脈。
鮮紅的血液不斷自傷口噴湧而出,染透半邊衣衫。謝衛面色慘白渾身冰涼,已是失血過多幾近休克,難得他還能支撐回來。
卿塵顧不得其他,先伸手壓住謝衛股動脈勉強止血,對謝經道:“我房中有傷藥,在床頭花幾的抽屜裡,快去拿。”
謝經看了昏迷的謝衛一眼略一猶豫,但知道卿塵醫術高明,還是快步出去,不一會兒返回來,手中拿著幾個瓷瓶:“是哪個?”
卿塵指了指其中一個:“這個藍的,給他敷到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