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頂之災,對於夜天凌來說,只是有損元氣而已。而傷的,則無疑是國家社稷、黎民蒼生。
至於夜天凌那時候在幹什麼……卿塵到湛王府去,那是夜天凌允許她去的啊,這就是他所做的——他清楚夜天湛的能力和為人,所以再次容忍弟弟的逆反;他信任卿塵的感情和能力,所以放心將事情交給妻子。待到了《萬樹桃花月滿天》中,兄弟倆人之所以能夠達成聯手對抗仕族的共識,是因為夜天湛為了自己的政治理想改變策略,更是因為夜天凌自有控制全域性的自信,才膽敢放手讓弟弟施展拳腳——試問,真的會有一個帝王,將天下官吏的任免之權交到別人的手中嗎?(所以小說就只是小說啊……)如果夜天凌拒絕給予夜天湛官吏任免之權,倆人的合作恐怕難以進行,而之後《曾經滄海難為水》一章中鳳衍所看到夜天湛一系列令他心生畏懼的政治手段,也就不可能出現了。所以說一句可能要挨七黨板磚的話,無論夜天湛如何光芒萬丈,在這時候,他也仍舊只是駕車的那匹馬,真正的御者,是坐在車中的夜天凌。至於到了兄弟倆人的矛盾再次激化時,其實有一次凌是想射殺湛的,因為出現了他絕不能容忍的事情——夜天湛可能要傷害卿塵母子。如果那一箭射出去,那麼夜天凌就不是我心中的夜天凌了,他就失去了判斷是非的眼光和冷靜縝密的思維,更不再具有智慧與度量。然而人非聖賢,在繼續保持權力和利益的過程中,對於這樣兩個男人來說,矛盾最終必然還是會尖銳到不可調和的地步,尤其還有鳳衍這樣別有用心的人在不斷興風作浪。那時候在他們之間,手足之情、兄弟之義已經很難有效調和矛盾了。
《雲去蒼梧湘水深》、《碧落黃泉為君狂》、《天河落處長州路》三章中,卿塵的所作所為,我很清楚的寫過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用自己的命,賭他們倆人的情,而不僅僅是夜天湛的情。也就是在這裡,凌和湛的思想出現另一次轉變,夜天凌的目光已經投向了人生中另外一個天地,而夜天湛也從此時解開了心底深處的結。至於往後那場戰爭以及其他情節,坦白說就是在為夜天湛身份的轉變做鋪墊,讓他真正成為一個可以和夜天凌並駕齊驅的男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中國古代的冷兵器戰爭,戰場上對陣殺敵固然重要,但真正較量的根本卻在於後方補給以及戰略統籌,打仗打的是糧草,這是歷來為戰爭政治所公認的至理,毋庸置疑。所以,還是那句話,如果沒有凌在後統攬全域性,做為弟弟的湛也不可能如此輕鬆的獲得風光無限的場面。而倘若夜天凌什麼都沒做,那也就完全不存在舊傷復發這種事情了。
總之,對於政治而言,可能我比較欣賞居高臨下統籌全域性的人,而不是戰場上那種身先士卒以一當百的做法。有用人的眼光,有放手的膽量,有敢作敢為的氣魄,有海納百川的胸襟,有進退自如的瀟灑,這是一個高明的政治家應有的素質,是夜天凌在下卷中轉變的根本原因,也是我所希望表達的。只是由於筆力有限,胸中所知所識亦有限,描寫出來的只是差強人意而已,這個……容偶以後慢慢磨礪吧……
最後關於結局,有不少讀者對這樣的結局並不十分贊同,會覺得歷盡千辛萬苦,最後居然放手而去,那以前那些生死愛恨都算什麼,又為了什麼?其實之前我就說過,在文中也提到過,我所珍惜的、看到的、享受的,就是人生的過程,就是向高峰攀登的路途中層出不窮的景色,險也好,奇也好,美也好,醜也好,都是一種經歷。至於登上峰頂之後,是否要站在這裡,這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更何況,在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那一刻,你的眼前必然出現更為廣闊的天地,留戀於一處之景,一山之美,或許會錯過更加精彩的世界。
所以最後卿塵對夜天凌有句問話——“方寸天地,天不夠高,海不夠闊,四哥,你可捨得?”放手是需要智慧和勇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