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背靠背,那也是沒有明天的。池仵作大小就厲害,可在遇到殿下之前,不也是窩在永州那個地方,處處被掣肘麼?”
周羨長嘆了一口氣,輕笑出聲,“你想不出怎麼誇我,便學我小時候的話。”
陰山笑了笑。
他並沒有誇大。
若是沒有楚王府在,池時便是再本事,也不能想查什麼案子就查什麼案子,想闖去哪家拿人,便去哪家拿人。京兆府樂意收尾,大理寺同刑部已經完全放手……
池仵作那臭脾氣,一張嘴能得罪滿京城所有權貴,可這麼久了,她都一直好好的,甚至沒有一個人尋上門來,同她大打出手。
武藝高強,他也武藝高強,不一樣是家破人亡?
“殿下在很小的時候,便已經是很多人的雨傘了,庇護著一群人。人們只看到了雨傘下的人,卻沒有幾個人會注意到雨傘。”
他們每一個人,做出的事情,如果拿出來說,那都比周羨缺乏可陳……至少說表面上缺乏可陳的人生,要轟轟烈烈多了。
像年少登基的陛下週淵,像命途多舛的關曳,像可悲可嘆的割頭女殺手……
現在,他是池時手中的傘,晴天可以遮陽,雨雪來了,能遮風避雨。
“可也不只是有一把雨傘,還有斗笠蓑衣……”周羨斤斤計較道。
雖然他是一把十分可靠的雨傘,可萬一池時覺得陸錦那個斗笠蓑衣更適合她施展功夫呢?
陰山想了想,認真說道,“雨傘像送葬的幡,我覺得池仵作一定比較喜歡雨傘。”
周羨噗呲一下笑出了聲,他坐直了身子,笑得臉上的帕子都落了下來。
“你安慰起人來,像爹哄小孩一樣”,周羨朝著陰影處看了過去。
陰山搖了搖頭,“那我還是沒有那麼老,當不得殿下的爹。”
周羨又笑了起來。
池時從溫泉池子裡出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坐在窗邊笑得一臉明媚的周羨,以及縮在角落,努力的睜大了眼睛,想要把眼角的魚尾紋撐得光滑的陰山。
“你因為常年在黑暗裡,身上都長蘑菇了麼?要不然的話,怎麼全是平菇褶子?別睜了,再怎麼睜開,看起來也是一把年紀能做爺爺的人了。”
陰山聽著,如遭雷擊。
他艱難的動了動嘴唇,“屬下今年只有二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