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推官拍了拍池時的肩膀,“他每天早上,都會在東櫻巷子口,擺個書畫攤,給人寫家書或者是畫像。你若是要尋他,自己去便是。他畫得很好,京兆府有時候要放海捕文書,都還是悄悄的尋他畫。”
曹推官說完,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了上去,池時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朝著自家的馬車行去。
“公子,那咱們現在去東櫻巷找徐青冥嗎?”久樂跳上了車,好奇的問道。
“不去,咱們回家吃紅燒肉去,我餓了。家中有蘑菇嗎?我有些想吃蘑菇了。”池時往馬車壁上一靠,從袖子裡掏出一顆糖來。
“公子還吃得下蘑菇?我聽著這兩個字,都不寒而慄。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狼心狗肺之人,旁人到底還有愧疚之心。就這二人,像是廁所裡的板子一樣,已經臭到骨子裡了。公子當真要替他們求情,讓那對姦夫多活一年麼?”
池時聽著,哼了一聲,“你覺得我們大梁有那麼多糧食可以浪費?早點死了,早點去那畜生道,還能快些生出新的牛馬來,多得是地需要畜生耕。”
久樂噗呲一下笑了出聲,他朗聲道,“公子說得極是!我聽著都覺得眼前明亮了!”
池時沒有理他,只專心的吃起糖來。
馬車行到池家時,恰好瞧見姑父張景一家子人,用過了飯準備坐著馬車離去。
“長輩來家中做客,你倒是好,連個人影都瞧不見,不知道到哪裡鬼混去了!”說話這麼不客氣的,一聽便是池歡的女兒。
“初二出嫁的女兒回孃家拜年,那是來看自己的父親母親的。你巴巴的想要看到我,是想喊我外祖父,還是外祖母?”池時淡淡地回道,徑直地走到了張景跟前。
“你託付我的那個柳敏案,已經翻案了。柳敏的確是無辜的,真兇是她的夫君田一山。你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等上一會兒,便是滿城皆知了。”
“只可惜,來尋我尋得晚了些,那柳敏已經冤死了。當然了,二十年前,我還沒有出生。”她說著,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徑直的朝著家中行去。
池歡一把拽住了池時的胳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你要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這才多起子功夫?楚王殿下的清白印,你怕不是都沒有見過,就說什麼翻案了?”
池時抽出了自己的手,“那應該怎麼吹呢?你倒是清楚,看來平日裡沒少吹牛。好眼睛好嘴的,翻沒翻案,自己去看看,去打聽打聽,不就知曉了麼?”
池歡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她不是什麼蠢蛋,自是知曉,這種牛池時壓根兒沒法吹,因為只要他們出這個大門,去京兆府附近走一遭,便知曉真假了。
正因為是真的,她才覺得簡直假得不可思議!
她只是吃了一頓飯而已!池時這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