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輕身一躍,跳進了牡丹叢中。
這時節不是花季,即將入冬,有不少花葉都落在了地上,看上去有些禿禿的,頗為淒涼。
池時提著燈籠照了照,那氣喘吁吁趕來的張姨娘見狀,抬手一指,“就是在那裡,我之前跟著五娘來,她就是在那裡,一坐一整日,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池時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卻是一愣,蹲了下來,“周羨你來看,這是什麼?”
周羨手中也提著燈籠,兩盞燈籠一併照了過來,看得更加清楚了一些,“是車輪印。別的地方沒有看到有,這裡的卻很清楚,因為最近還有人給這裡的牡丹澆過水。”
“沒有錯,有輪子印,還有腳印。”
池時說著,在四周照了照,“很有意思是不是?只有一個輪子印,一整條直線,應該是個獨輪小車。”
“小車應該是從牆角根推出來的,推去了麥田。因為花叢澆過水,所以留下了輪子印記不說,還帶著一些溼泥印,越過了花叢,朝著麥田行去。”
“這裡是一堵牆,小車難不成還從牆裡走出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滿不在乎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這有什麼的?這裡是麥田也,興許是收麥子的小車,那些偷懶的下人,沒有把小車收回去,就隨便的放在了角落裡。”
“然後再拿出來推麥稈,有什麼大不了的,這裡什麼都沒有,要我說,還是趕緊回去,按照我祖父說的,趕緊排查吧!人都死了,還管什麼泥巴印呢?”
池時聞言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我說過了,這是一個獨輪的小車。獨輪車放不穩,若是這個車一直都放在這裡,又被澆了很多水。”
“那這個地上,應該會有一小段斜著的輪子印,而不是所有的輪子印,都是垂直的。”
池時說著,朝著那面白牆走去。
她伸出手來,剛要觸碰,又扭過頭去,目光幽深的看了英國公一眼。
英國公被她看得一個激靈,脫口而出,“旁邊是左御史家,左御史告老還鄉了,宅院一直空著,沒有人住。”
池時勾了勾嘴角,猛的轉身,一掌轟了過去。
一旁的許秋瞧著,一句國罵出了聲,可等了好一會兒,那牆都紋絲不動,他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我就說世人愛吹牛,把池仵作吹得跟什麼天神下凡一樣,說到底還不是故弄玄虛,糊弄那些沒有見識的賤民……”
他的話音剛落,便看直了眼。
只見那一堵白牆轟然倒塌,露出了一個修剪得十分精緻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