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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記住,紅顏禍水,最是沾不得的!這就是你們的榜樣,我要你們看著,看這位霸刀段唸的下場。”

一指段念,說道:“他本是可以逃的,甚至,反過來將我們統統殺死,以他霸刀的本事,有何不可?嗯,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如此英雄,竟然自甘墮落,如此絕頂高手,竟然做了縮頭烏龜,和這女人一起逃起命來!更甚者,明知那女子所中之毒已深,早無回天之力,他竟舍掉性命為她療傷,弄得自己金剛之身也敗壞到如今的地步!哎!真是可惜啊可嘆。”

他在那裡長吁短嘆,阿柯心中卻一片冰涼,只覺此人心狠至極,天性良薄,如此下毒手害人,逼人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仍是出言羞辱,說得好像是別人自作自受一般。

段念始終緊閉雙唇,不發一言。他內傷發作,痛得雙手抖個不停,讓人擔心他連刀也拿不穩,一張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但他的目光依舊那麼炯炯有神,神色依舊那麼冷漠高傲,默默的注視著場中諸人。若是誰給他目光射到,都不由得打個寒顫,彷彿是被他那冰冷的鬼影刀劃過自己身體的某一部份,是以大家都裝作在聽沙老大講話,誰也不敢往他那裡看去。

只有阿柯從人群的縫隙中偷偷打量,不過也是顫了幾顫。當段念偶爾回頭看那女子時,眼中神采流動,竟是出奇的柔和歡躍,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即將大禍臨頭還是大喜臨門。

周圍的人都是一聲不吭,誰也摸不透沙老大的脾氣,更加不敢在此刻胡亂開口。林中一時間靜得出奇。不經意的,天上濃雲捲動,遮天避日,這塊林中空地也迅速暗淡下來。

沙老大搖頭嘆息一陣,轉過身,又對那女子道:“段夫人——哎,我實在是不願稱你做段夫人,蓋因你實在不配做段兄夫人。段兄如此為你,拋下江湖中人人景仰的霸刀不做,拋下關中鐵刀盟盟主不做,甚至舍卻性命,只獨獨為保你的性命。你卻……哎,實在是有負段兄,有負你的夫君——當日在荊縣城裡,你始中毒時,明知已是無藥可救,為什麼就不乾脆了斷自己,而令段兄落到今天這個田地?”

阿柯勃然大怒!竟如此狂妄,隻手遮天,判人生死?更何況對一位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如此辱其名節,更勝過一刀將其殺死!

阿柯陡然一股熱血衝上頭頂,耳中嗡的一響,全身各處都因憤怒而顫抖。他一步跨前,便俯身去揀那把近在咫尺的鐵劍。

就在這時,那一直悄沒聲息、匍匐在一旁的段夫人忽然咳嗽一聲,用手撐著,慢慢坐直了身子。她滿臉笑意,神色恬然,根本看不出是身中劇毒,且命在不測的樣子。她那對漆黑的眼眸轉動,在周圍人臉上匆匆一掃。這一眼中溫情流露,恰與段念那冰冷的眼光構成鮮明對比,讓被看到的人只覺無比舒暢。

阿柯正自驚訝,忽聽身後一陣腳步聲響,那些離得遠遠的人又紛紛圍了上來,都默不作聲,呆呆的看著段夫人。阿柯一咬牙關,悄悄提起鐵劍。

一個比洞簫還輕靈婉轉的嘆息之聲傳來,說不出的幽怨憐惜之情,大家都是一震。

段夫人朱唇微啟,輕聲道:“沙兄弟,我與夫君生死同赴之意,想來你是永不能理解的。旁人只道我薄情寡義,只有我夫君知道,我這樣做,乃能令他不孤。什麼生死,什麼權貴,什麼世俗,什麼常倫,在我與夫君眼裡,都比不上孤單二字。縱使天下人以我為最無情的女子,以我夫君為最無用之男人,那又何干?你別誤會,我並非斥責與你,只是覺得你可憐。今生今世,你是不能體會所謂榮華富貴、生死輪迴統統都渺小如塵這份感受了。”

“林姑娘以何教我?”半晌,李洛問道。

林芑雲把玩著手裡的青玉茶杯,饒有興致地順著前隋名家宮師芥所繪的含苞玉蓮圖花紋摸來摸去,一邊無所謂地道:“那就要看李將軍將欲何為了。慶功嘛,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