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才能將你預謀殺死阿柯、強留下我的計畫繼續瞞著我。嘿嘿,還真是高明的計畫呢。”
李洛一怔。他仍然微笑著喝茶,全身毫無動靜,但臉剎那間變得雪白,似驟然被抽乾血了一般。他仔細品品茶味,方抬起目光,只與林芑雲一對,又若無其事地閃過,笑道:“林姑娘……呵呵,不知為何出此驚駭之語……”
林芑雲悠閒的整著垂在胸前淺色的束髮絲帶,以近乎嘲弄的眼光看著李洛,嘆道:“哎,公子身在局中,知不知道越是平靜的表現,就越是顯不平常?只看你的反應,小女子便可確信,所猜的已是八九不離十了。小女子請問:公子以黎公子之名邀請我,可是,黎公子人呢?若我現在想要見他一面,公子能夠安排嗎?若真是黎公子請我,就算抽不出身,也自會安排自家人招待,怎會無禮到讓外人代勞?呵呵,太可笑了一點……公子一大早便以京畿道軍政副統領之名宣佈馬大人已死,還是家臣回報的,剛才小女子隨口胡扯,公子為了掩飾,連問都不敢問小女子一句,足見何等心虛!放肆再問一句,阿柯不好對付吧?公子手上的傷要緊嗎,小女子粗通醫術,倒是可以為閣下一看。”
李洛一張臉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白,似乎僵住了。他站起身,揹著手站在窗前,推開窗戶,一股幽幽的桂花清香撲面而來,不覺深吸幾口。林芑雲自在後吃茶,也不開腔。
隔了好一會,李洛突然啞然失笑,轉頭道:“今日才真正見識了。林姑娘問我這些話,我竟一句也無法自圓其說。”
他重走回來,一撩袍子坐下,道:“姑娘既是明白人,在下也不想再打馬虎——不知姑娘現下做何打算呢?”
林芑雲雙手一攤,坦然道:“我是沒法可想的了。身有殘疾,行動不便,又是孤身一人陷於這高牆大院之中,難道還能飛出去?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誰這般煞費苦心的想要得到我,黎自麼?還是黎約?”
李洛心中苦笑,自己這邊真是煞費苦心想要讓林芑雲甘心情願留下來,卻沒想到事發不到十二個時辰,便已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如今讓她甘心什麼的都已是奢望了,好在正如她自己所說,除非是飛,怎都不可能出去了。一切事情,只有慢慢一步步來了。
當下咳嗽一聲,簡單的說了武約的事,順帶也提到黎自便是太子李治。
林芑雲聽到李治的事,低呼一聲,但隨即想到正因為他才使自己身陷窮境,阿柯生死未卜,更說不定就有李治在內使壞,頓時對他心生厭惡。
李洛見她臉色不善,還以為是對武約不滿,道:“其實,哎,武娘娘人在宮中,心懸社稷,卻引來千夫所指,也著實不易……”
林芑雲忍不住怒道:“是麼,千夫所指,便可成為陰謀暗算別人的藉口麼?”
李洛道:“宮闈鬥爭,朝廷鬥爭,就是這樣爾虞我詐,你死我活。你不出詭計,別人只當你傻瓜,糊塗透頂,自有人下你毒手。要活命,自然而然便得如此警醒。無論如何,正因為阿柯是一個殺手,才會落得這般下場。若他不是殺手,在下大可以你們兄妹二人都收下,又有何難?林姑娘,此話乃是在下肺腑之言,信不信也由你。說到底,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姑娘明白吧。”
林芑雲聽他將這些卑鄙苟且之事說得堂而皇之,忽感一陣疲憊,再不想聽任何之類的事,也懶得與他爭辯下去,擺手道:“罷了罷了,我不想聽了。”
李洛見她神色憔悴,心中畢竟不忍,溫言道:“林姑娘,其實,能跟著武娘娘,那是多少人作夢都夢不到的好事,尋常人是求也求不來,你卻是武娘娘第一個費盡心思請來的人,足見你在她心中地位,這真是千古難有之緣分。”
林芑雲橫他一眼,冷笑道:“請?如此請法,也算千古未有了。”
李洛不理她的嘲諷,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