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呵呵地跟她敘別來之情。
林芑雲呆了一陣,啊的回過神來,道:“你……你說……你說阿柯讓你來救我,難道他知道我有什麼危險不成?”
道亦僧灌了口酒,道:“我也不清楚。他說什麼宮闈鬥爭,實在太過殘酷,說你不是貪戀榮華的人,是死腦筋,怎麼可能甘與別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什麼皇家的爭鬥,不是尋常人可以想像,便是親兄弟、親父子,為了那權位,也一樣的殺個你死我活……
“呃……還有,說你從賜封公主的那一刻起,已經是某些人的眼中釘了,皇上越是寵你,你就越危險。你還別說,這小子整日裡呆呆傻傻,這幾句話倒還說得人模狗樣的。”
林芑雲聽了,痴痴的出了回兒神,喃喃地道:“你不知道,阿柯才不傻呢。有的時候,比誰都看得透、看得準……我現在確實已被擺在了火堆上,四面八方,都是想添柴火的人啊。”
道亦僧道:“哦,你還有這種感覺?我以為你高興得很呢。怎麼公主殿下不在長安、洛陽這樣的繁華之所逍遙,跑到這窮山僻壤來呢?要不是鐺鐺命人給我報的信,我還真找不到呢。”
林芑雲道:“這事我正納悶呢,還好你來了,快幫我參謀參謀。這個……”
她挪到道亦僧身旁,壓低聲音道:“本來皇上準備秘密東巡,我奉命前往蘇杭一帶做準備的,一面也有監視辯機的意思——辯機是誰?我可認都不認識,只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而已。
“誰想走到這裡,突然來一道聖旨,要我們原地駐守。這一等就是五天了,今天又來一道聖旨——”到處翻翻:“哪裡去了?”
終於從屁股底下摸出那張紙,湊到道亦僧面前道:“瞧,還是駐守,真是不明白!”
道亦僧身子歪到一邊,正色道:“哎,不要拿過來。我們這等賤民,怎麼有資格看聖旨?多看一眼,怕是要殺頭吧!鐺鐺,快走快走!”
鐺鐺作勢要跑,林芑雲一臉死相,怒道:“這種時候了,還和我鬧著玩,我可真是急暈頭了啊!你們兩個要走了,永遠別回來見我!”
道亦僧與鐺鐺傻笑一陣,又坐回來。
林芑雲氣得一頭的包,轉過頭不理他倆。
道亦僧拿起那份聖旨來,看了幾眼,笑道:“你自己不是已經感覺到不妙了嗎?怎麼還來問我呢?”
鐺鐺奇道:“怎麼,這聖旨上有什麼問題啊?”
林芑雲沉思道:“是有問題,而且有很大的問題。第一,聖旨根本不應該這麼寫,這上面既沒有受命者,也無受命原因,甚至連合乎禮數的格式與稱謂都沒有,如此情況,照理是不可能出現的。可是這確實是皇上手書的,我認得這字。”
她拿過信封,指著封印道:“瞧,‘貞觀’二字連珠印,這是皇上的私印,除了他,幾乎絕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有機會使用。”
道亦僧與鐺鐺兩人相視點頭。
“很有道理嘛。”
“還有,這封信,因為沒有點出受命者,那究竟命令誰,也是個大問題。我雖然以公主之名巡遊,李洛對外的身分是負責護衛的侍衛,但是皇上命我二人暗中監視辯機。
“這個命令是同時當著我兩人的面宣佈的,那即是說,我們兩人在這一條上是同等的,並沒有誰高誰低。命誰駐守?不清楚。如果命兩人同時駐守,辯機那邊的事怎麼辦,撇開不管嗎?並沒有明文說明。如果只命一人駐守,那誰留誰走?也不清楚。”
鐺鐺想不到短短兩個字竟可以扯出這麼大一篇文章,心中只覺政治之事實在太過複雜曲折,忍不住道:“真麻煩……”
道亦僧道:“你說得很對。不過,還有一個更大的疑惑,你看出來了麼?喏,就在這紙上。”
林芑雲盯著那紙看了半天,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