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殿內寂然無聲,那人伏在冰冷的青磚地上,耐心的,靜靜地等著。
過了好久,才聽有人嘆了一口氣,淡淡地道:“你信上寫的,是真的嗎?”
那人又磕了幾個頭,道:“回皇上,絕對真實,臣不敢欺瞞皇上!”
“為什麼呢?”
皇帝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是要回到這塵世裡來……還是要來逼我……”
他的聲音不大,透著無盡的滄桑之情。
那人不敢接嘴,只一動不動伏在地上。
“他怎麼樣?他……他像……像嗎?”
“他還很年輕,以前的事,對他來說太遙遠了些……他……他像……”
“別說了。”
皇帝截斷了他。頓了一刻,又道:“他真是陳束的手下麼?他怎麼……怎麼淪落到……”
皇帝嘆息了一聲。
那人狀起膽子道:“是,臣聽說,當年叛臣百由金攜他避難,傳他武功。”
“百由金?”
皇帝聲音裡有一絲遲疑,隨即道:“想起來了,是他……羅士信當年被劉黑闥擊敗,原以為他也跟著死在亂軍之中了……原來……原來還是回到……”
他聲音突然一頓,生生吞下後面的幾個字。
過了一陣道:“接著說下去吧。”
那人道:“是。百由金當年似乎察覺到什麼,獨自一人帶他遠走,後來隱居在湖北一帶的山中。
“恰巧陳束等人亦在當地,是以有所交往,不過臣相信,以百由金的性子,相交併不算深。再後來,百由金與寧氏因病同時身亡,陳束便將他帶下山,收入幕中。”
“是真的殺手嗎?”
“是!陳束此人城府極深,又素有野心,收編的子弟都服用了一劑毒藥。這劑藥聽說無法可解,只有一種可以緩解的法子,若定期不服,就會全身僵硬而死。
“他也服了,與其他人並無不同,所以臣可以肯定,陳束絕對不曾知道他的真實身分。由此而推,武約也一定不清楚此事。”
皇帝有一陣沒有說話。
那人在暗中舔了舔有些乾的唇,等著皇帝的再次垂訊。
“清玉公主……與他是怎樣的關係?”
“這個……”
這些可都是涉及皇室之事,稍有差池,就是死罪。
況且這個橫空出世的清玉公主究竟是誰,現下朝廷裡是誰也不清楚,神秘詭異的背後,無時不隱隱透著皇帝的身影……
那人額頭見汗,仔細斟酌了,方道:“因為劫持清玉公主一事,是他獨自一人突然做出的決定。而清玉公主到後,深居簡出,那時……那時臣還不知道她的身分,所以具體情況,臣還未來得及查證清楚。
“但據臣看,清玉公主與他的關係似乎不簡單。尹禹鳴之女尹萱本與他指腹為婚,但因清玉公主而耽擱下來,由此可見一般。
“不過自公主回到長安後,好像就再沒有與他有過任何聯絡……臣所知僅此而已,皇上恕臣愚慢之罪。”
“是麼。”
皇帝淡淡地應了一聲,也不見如何在意,隔了一陣又道:“那麼……計畫進行得如何了?”
“計畫到目前為止,可算進行得非常順利。臣手下回報,他與陳束的女兒此刻正覓著武約的手下留下的記號前往江夏,根據目前的判斷,還有另外一些殘存的殺手也在往江夏趕,看來是準備在那裡聚集,伺機報仇。”
“武約那邊的動靜呢?”
“陛下運籌帷幄,故意壓制李洛的奏摺,已使武約完全放鬆了警惕。目前她的人已經有一部分在江夏潛伏,趙大人傳來的訊息說,還有更多的人正向那邊趕。大概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