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柯點點頭,將那日在林中巧遇段念夫婦,力拼沙老大,後又遇見辯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末了道:“辯機也未說過,段念究竟是怎樣得到陰陽銅鑑的,只說段念認為這是邪物,要辯機找機會毀去,他卻硬要塞給我。
“若不是可可將它搶了去,恐怕這會兒,我可以拿出來給各位叔叔辨辨真偽。”
尹禹鳴道:“這段念我也聽聞過。他面對江湖上人人視為至寶的東西,還能如此清醒,也算了不起的人物了,那辯機又是誰?”
周紀宇道:“他的來頭更大,乃是大總持寺道嶽法師的高徒。玄奘法師回長安後,在弘禪寺院譯經,參與者眾多,而他以博學多識聞名,成為唯一一個撰寫玄奘大師回憶筆錄的僧人,我還記得書名叫作《大唐西域記》,轟動一時。”
尹禹鳴道:“這就奇怪了。不知道這陰陽銅鑑是怎麼出現的,而辯機拿它,打的又是什麼主意……奇怪,太奇怪了。”
周紀宇道:“這件事確實值得我們關注,不過,我還打聽到一個訊息,更加有趣,如果這事成了,可比要那賊子的命還要解恨。
“原來……那賊子對現在的太子,嘿嘿,可並不放心……”
蒼別松大是失望,道:“我道是什麼呢?天下誰不知道?原來是李泰跟李承幹爭太子位,鬧得風風雨雨,卻被這無用之人白揀了便宜。那賊子一向獨斷、好勝,這麼個兒子繼承大統,哼,也算是老天有眼。”
尹禹鳴皺緊眉頭道:“不然,我聽老十七說李治此人不簡單,據說當初考慮誰為太子時,那賊子曾命幾名重臣品論,其餘人等或是以武勝,或是以文筆得著,唯獨他的考語是‘聰慧異人,忠孝良恭’。
“單是後一條,可能就足以在一眾王子中勝出,何況據說‘聰慧’二字,確非虛言,若真的聰慧到異人的地步,可不能小覷。”
李流明道:“七哥說的是,想那九鼎之位,誰不想坐?爭搶的都是些人精,他能聖眷獨得,恐怕絕非僥倖。”
蒼別松與尹禹鳴同時怒道:“聖?哼!憑他也能稱聖?”
李流明忙道:“是,小弟說錯話了。”
周紀宇道:“老十二說得有道理。他能入主東宮,絕非僥倖,實際上,是有人暗中幫助!嘿嘿,你們猜是誰?”
連尹禹鳴也道:“老十一,你一次講完行不行?你是打探訊息的,還叫我們猜,那下次不用勞你的駕,大傢伙坐屋子裡猜猜就行了。”
周紀宇心中對眾人的耐心實在不敢恭維,但是七哥見問,也只好道:“是,那賊子當初立他為太子,想來是為避免死後李承幹、李泰等人對其他兄弟不利。哼,他當初下得了手,如今到了兒子一輩,倒要裝慈悲了!
“誰知道,李治入主東宮後,處事雖多機智,卻優柔寡斷,與他期望差得太遠,所以也曾動過改立之心。但是李治韜光養晦,在暗中籠絡了一幫朝臣替他謀劃。長孫無忌是他舅舅,那不用說了,連房玄齡、江夏王等人都替他說話。
“最關鍵的,是內宮之中,亦有人替他說話……”他說到這裡,實在忍不住想賣賣關子,故意端起茶來,慢慢地喝。
李流明見周紀宇不語,道:“這有什麼古怪?他是太子,自然認得宮內的妃子,託個人情算什麼,李承幹、李泰不也一樣有關係?”
周紀宇猛拍桌子,道:“是啊,大家都會的路子,可是為什麼偏偏他就成了?嗯?”
阿柯一直沒插嘴,此刻道:“要託對人。”
周紀宇正要自己吼出這句話,突然被阿柯搶了先,怔了一怔,道:“正是!少主說得很對。那麼多妃子、才人,誰知道那賊子喜歡誰?
“況且,那賊子生性狐疑狡詐,除了長孫皇后的話肯聽,又幾時聽過其他妃子的話?隨便亂託人,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