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的差事,”翁同龢看了一眼李鴻藻,“可這也是有心無力啊,內閣到底是不如以往了。”
“這朝廷的差事,按照道理來說,自然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且不管是什麼宗室啊,親王啊,將軍或者是草民,”他特意把親王一詞加重了讀音,“可不讀聖賢書,不通道理,到底是不成的,”翁同龢繼續說道,“歷朝歷代有宦官外戚宗室之禍,真正能夠做到天下為公的,也只有吾輩讀書人了,壬秋,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這純屬是睜著眼說瞎話,讀書人之禍,絕不亞於外戚宗室宦官之禍,唐朝的牛李黨爭,北宋的新舊黨爭,明朝的東林黨人,這些人敗壞起國事來,絕不亞於任何一種勢力。但是王愷運似乎聽到了一個極為正確的結論,撫掌點頭,“翁相之言,確實有理,只是在這裡沒有酒,不然當浮一大白。”
“壬秋你取笑老夫了,”翁同龢揹著手慢慢走著,笑著說道,“我這點見識,怎麼能夠比得上壬秋你時不時在西聖駕前接受西聖她老人家的教導呢?且不說我們兩個,這清流俊才,哪一個不念叨著西聖的好?若論權柄,只怕如今的都察院比歷朝歷代任何一個御史臺的權柄都要大的多,這都是西聖的功勞,我們飲水思源,是萬萬不敢忘卻的。”
都察院如今有了後世的檢察院的職能,對於瀆職和受賄貪汙行為開始進行調查辦案,這是非常好的方式,吏治較之仁宣之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是經常有人會說閒話,比如要害部門手握大權的官員,比如寶洌д庵鄭�背K怠罷�倮糝巫勻皇嗆玫模�扇緗裱笪翊罌��彩露家�癰憔�謎飧黿嵌壤純矗�羰搶糝握�俸萘耍��舜蠹一鐧男模�獠釷碌輩緩茫�慌掠邪�諮笪翊蠹啤!�
這種腔調不絕如縷,甚是流行,只是慈禧太后一概不聽,也很是難得的下了一道長篇大論的旨意來說明整頓吏治的重要性,太后發了話,自然沒人敢明著阻攔,怪話也少了些。御史臺和六科給事中的官兒,雖然別的事兒能難讓他們做得好,幹實事的能力只怕還差一點,但是個人的道德操守還是值得肯定的,這些年很是辦了不少大案要案,當然了,在某些人看來,這種也是政爭的一種表現。
都察院有了氣勢,當然連帶著清流也有了膽氣,這兩位清流領袖人物,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翁同龢這麼一說,倒也不算是虛話假話,王愷運笑道,“這是御史們自己的功勞,西聖只是推了一把,到底,也不會攬功上身的。”
王愷運擋的是滴水不漏,翁同龢哈哈一笑,“王大人這話說的,到底是比總理衙門那些和洋人大使交涉的外交官詞鋒還有柔滑不卑不吭,到底是西聖看中的人,”他讚賞了一句,隨即說道,“要我說,”他對著李鴻藻笑道,“保定公,西聖把王大人藏了這麼多年,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左通政,實在是舉賢避親了,要我說,早就應該讓他升一個六部的堂官了。”
六部只是泛稱,如今也有不少的新部出來了,交通、郵傳、教育、理教院,這裡有四個新的部出來,堂官就是指各部的首腦,兩位尚書,和四位侍郎,左通政比侍郎的品級低一些,翁同龢的意思,自然不可能轉任一個小小的侍郎,有太后親信的身份,不可能轉任一個侍郎。
李鴻藻只是點頭卻不說話,“下官謝翁相栽培,”王愷運拱手笑道,“若是有一日能夠當個堂官,倒也不負平生所學,只是,如今南邊戰事甚急,我這裡通政司須臾離不開人,這軍報和奏報下官要梳理出來,****呈給太后,翁相的好意我只能是心領了。”
說到了南邊的戰事,“這法人囂張的很,可朝中當政者卻不欲對法開戰,也就不說什麼宣戰不宣戰的事兒了,是戰是和,說到底要有個準話才是,不然底下的人不知道內裡,就放不開手腳去辦,讀書人的忠義,自然是要奮力報效朝廷,忠君效死的。壬秋,你是怎麼看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