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不值,彼時,他已為救她,失去上仙身份。
白若半跪在梨清身前,想伸手為他拭去唇邊血跡,可她不敢看梨清的臉。白若低著頭。在梨清身上摸索,摸出一塊藍色玉牌。白若捏緊出山令牌,起身,有些狼狽的跑離山頂。
梨清微微睜開眼,看著白若愈行愈遠,不曾回頭,白衣在他的眼中模糊。梨清閉上眼,心中苦笑。即便救她不值,還是想保護她。
開啟山邊結界,白若迷迷糊糊的離開迷幻山。一路上,她的腦中都在迴盪著梨清的那句“救你果然不值……”
她被囚禁於迷幻山有百年之久,她永世都不能忘記百年之前梨清固執的要保護她,不惜失去上仙身份。而今,她竟因受不了被囚於迷幻山的孤寂而偷襲梨清,盜走他的出山令牌。她怎對得起待她如此之好的梨清,救她,果真不值!
可是,若不是天規太過嚴苛枯燥,若不是迷幻山的百年時光太過壓抑,她又怎麼會有逃走的念頭,怎麼可能動手偷襲梨清。
梨清性子冷清,他喜歡白若,卻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時常與白若相對無言,更不知白若心中的苦痛——白若錯信妖邪,害死一仙,她心中有悔恨,有自責,這些情感壓抑了她一百年,以致她想逃,逃離迷幻山,逃離保護她的梨清。可當她真的逃出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九月紅楓,十月落葉。面對迷幻山外的枯草榮榮,秋風蕭瑟,白若就如任性的逃出家的孩子,迷茫和無助襲上心頭。迷幻山中一百年花開花落不停歇,一百年四季皆如春,一百年朝朝暮暮日出日落,怎不算她的家。
此刻,剛剛逃出迷幻山的白若極想回到迷幻山,回到梨清身邊。百年相伴,白若已經明白,梨清不是冷清,只是寂寞了太久,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他為了她,連上仙之位都不要了,她怎麼可以為了一己私慾而傷害梨清,怎麼可以!白若轉身,向茫茫的白霧中走去。
馬蹄聲伴著一陣呼喊傳來:“姑娘,止步啊!前面的山邪乎得很,進去了就無法再出來了,莫要再走了!”
白若止住了腳步,看著與她面對面的白色霧氣,她還能感受到白霧中的寒冷散在她的面上。一入迷幻山結界,再出來就不易了。白若深吸了一口氣,怎地這般傻,不惜傷害梨清就為了逃出來,如今又想著要回去?真的是傻了,傻了。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何苦……再管他人感受。
策馬喝住白若的那人將馬停在白若身前,翻身下馬,把白若拉著向後退了幾步,道:“老遠的就看見你向迷幻山走去,姑娘有什麼事好好說嘛,別尋短見啊。”剛才他策馬奔向白若時一路大叫,可能是被風嗆到了,以致他現在說話聲音嘶啞,說完這一大段話便不停的咳嗽。
迷幻山前,有一條筆直的棧道。男子咳完,便指著他剛才來時的反方向,問白若道:“你可是從那邊而來?”
白若掃他一眼,不說話,面無表情,暗暗打量男子。他紫玉發冠,錦袍加身,眉間一派英氣,定是個富家子弟。他劍鋒眉,桃花眼,面色微黃,想是個長年奔波的人。他一隻手拿著青銅古劍,一手牽著馬繩,看來,他還會些功夫。
“你不說就是害怕了,你害怕就是預設了。”他放開馬繩,拽住白若的手。白若不爽男子的放肆,拂開他的手。男子皺眉想了想,隔著自己的衣袖又抓住白若的胳膊,白若此次直接推開他。白若用力有些猛,再加男子完全沒有防備,便被白若推的踉蹌後退,險些跌倒。
又一個男子騎馬而至,他見男子要跌倒,便棄馬飛身到他身邊,將他扶穩,繼而怒指著白若:“大膽刁民,竟敢對賢王爺不敬,你可知何罪?!”
說這話時,他偷偷瞄了賢王爺一眼,話說,剛才他可是看見自家王爺再三拉扯這姑娘才被別人推開的……再看這姑娘,白衣黑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