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忘記了,在那個同我居住的城市相距五六個小時車程的小地方,還有著一些同我血緣關係那麼近的親戚。
信是二叔寄來的。說是那麼多年沒有聯絡,不知道我過得怎麼樣。還說近來爺爺常唸叨起我,本來打算過年時和叔叔他們一起來看我的,可是最近風濕發作腿腳不方便,所以,希望我在今年過年的時候能抽空回去看看他。
於是我再次踏上了前往埠溪的旅途,帶著狐狸和單獨放在家裡的話估計會餓死的麒麟。
&ldo;狐狸,看到大牌子了沒有。&rdo;
&ldo;沒有。&rdo;
&ldo;你確定你能看見?&rdo;
&ldo;當然。&rdo;
&ldo;那前面晃來晃去的是什麼?&rdo;
&ldo;樹叉。&rdo;
&ldo;你晃點我,前面什麼都沒。&rdo;
&ldo;還有完沒完啊小白!&rdo;
&ldo;餵!說什麼哪!&rdo;直起脖子瞪著那隻囂張的狐狸正想爭辯幾句,一陣山風從邊上颳了過來,直灌進我脖子裡,凍得我一陣哆嗦。
遠遠聽見什麼東西在那片一眼望不到底的路盡頭輕輕地叫喚了聲,噓溜溜一陣被風吹著在耳邊盪過,鳥不像鳥,獸不像獸。
脊樑骨一毛,我不得不放低了姿態朝狐狸身邊捱了挨。
一直沒想過天黑能夠黑到什麼程度,平時走慣了路燈照耀下的夜路,一下子陷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路上,唯一的光源是頭頂上那隻難得透過雲層露一下面的月亮,這種黑,黑得讓人有種毛毛的緊張。偏這種時候邊上還跟著兩隻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好好的走著路突然回頭看你一眼,眼裡那道鬼火似的光活脫脫會把人嚇掉半個魂。
然後聽到吃吃吃的笑聲,那肯定是狐狸,雖然周圍烏漆麻黑除了輪廓之外什麼都看不清。
真是夠鬱悶的。
&ldo;嘖,我說,&rdo;嘬了嘬牙,狐狸在我邊上甩著他的尾巴:&ldo;要不再打打看手機。&rdo;
&ldo;你是想再嘲笑我一次是吧,狐狸。&rdo;
&ldo;哦呀,真敏感。&rdo;
&ldo;我早晚有一天會把你尾巴做成圍巾。&rdo;
吃吃吃……
耳邊又響起狐狸的笑聲。看不到他的臉,想像得到他的表情,那副欠揍的表情。所以立馬從他邊上跳開,我走到鋣身邊掏出手機。
一路撥打著那個總也發不出去的號碼,一路又餓又冷又累,最重要的,還現在見鬼的超級急著想上廁所。這叫什麼事呢……明明也不算是太複雜的地形,我怎麼就迷路了,白白還讓那隻狐狸嘲笑了去,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車站湊合一晚上等人來接呢。
話說在車站同那個&ldo;術士&rdo;分開之後,我們三個就上了火車。
本以為還能再見到他的,因為他離開時說的那句話,不過直到我們下車都沒看到他的影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上了這趟車。雖然這也算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多少還有點遺憾,因為從看到他的那刻起,我在心裡頭壓了那麼些年的疑惑一骨腦又被勾出來了。
一直想知道那晚在車上發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如果確實是真的,那麼那個死而復生的男人在我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裡,是被&ldo;術士&rdo;治服了,還是被殺了,還是自己離開了。而地上的屍體又是被誰,以什麼樣的方式給處置了,處置得乾乾淨淨,包括那些弄得滿地都是的血跡。
很多很多的問題,一路上車的時候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