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灤三州乃我河北咽喉。以往北燕所圖不過財物,便不理會三州,今次若攻我三州,便是圖我河北之地。是以,三州絕不能失。你心中可有成算?”
陳封聽說命他去守灤州,心中便籌劃起來,聽盧豫問起,毫不遲疑道:“封以為,營平灤三州,灤州最為緊要,當死守灤州。灤州不破,燕賊便不敢攻營平二州,亦不敢繞過三州直下河北。是以,守住灤州,再伺機破敵便可。若灤州當真守不住,再逐次退守平洲、營州,三州只要守住一州,燕軍便不敢南下河北。”
盧豫微微頷首道:“嗯,我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也只得如此了。死守灤州,你要作何準備,可說與我,我在都中也好為你籌措。”
陳封道:“謝太尉。封以為,首要之事便是修整城牆。封不知灤州城牆如何,然經年沒有戰事,只怕年久失修,是以三州須搶修城牆。還要準備守城之箭矢、滾木、礌石、狼牙拍諸般物事,若有火油更好。三州守兵須重新調配,灤州禁軍三千,廂軍一千,營、平二州各禁軍五百,廂軍一千守城。再命大河南北諸州郡火速向三州運送糧草和箭枝,灤州所需最多,需有足夠兩萬五千將士兩月所用之糧草,羽箭二十萬支方可。還有,命三州即刻堅壁清野,城外人口、牲畜、糧米、財物全部轉入城內,緊閉城門,嚴查出入者。”頓了一頓,陳封接道:“事起倉促,末將只能想到這些,請太尉指教。”
盧豫道:“嗯,你想的已很是周到了。你說的這些都由我來處置,你可不必掛心了。還有一點,你的人馬幾日可集結完備,幾時起兵,幾時到得灤州?”
陳封默然良久方道:“回稟太尉,細作回報言北燕二月十五前方能起兵,末將深恐此言不確。薊州、景州靠近幽州,集結人馬比涿州、易州更易,若提早起兵,營平灤三州倉促間恐難守住。是以末將發兵宜早不宜遲。”陳封沉吟道:“然左驍衛此時集結也不容易。只因兵將告假歸家者多有,所幸路遠者多已回營,此時未歸者多是年下當值路近之人,年後方才允假省親。末將估算,集結完備最快也要五日。此去灤州急行軍也要十三、四日才能趕到,如此算來,二月十五之前,末將的兵馬萬萬趕不到灤州。”
盧豫待要插言,陳封卻又接道:“是以末將以為,先遣末將麾下房營騎軍趕赴灤州。房營共有騎兵貳仟一百三十人馬,當在兩日內集結,二月初二起兵,二月初十前趕到灤州。若燕賊提早出兵,房營可設法拖住敵軍,直到我大軍趕到灤州。”說完陳封深籲一口氣,額頭上已有細汗滲出。
盧豫嘆了一口氣道:“崇恩思慮周祥,深知兵家之要。現下集結大軍,確有些難處。這雖是不得已之法,卻也別無他法。只是你這兩千騎兵蓄養不易,卻用在這不當用之處,著實可惜,卻也無奈。罷罷,便如你所說,你這便回營傳令去罷。我三人再商議霸州、保州二處之事。你若再想起何事,可遣人來報我。”
陳封起身施禮道:“多謝太尉體恤。”又向孫翊、汪度施禮,這才轉身去了。
回到蟠石大營已近午時,只陳肅一人在簽押房炭盆旁昏昏欲睡。陳封掀開門簾走進來,陳肅便醒了,見陳封急匆匆的樣子,陳肅忙站起來。陳封道:“火速傳令全軍,集結全部人馬。”陳封咬著牙,一字一字道:“騎軍兩日、步軍四日內必須集結完畢。”
陳肅沒有多問,只應道:“是。”便要出去傳令。陳封卻又叫住他道:“慢,召集諸將,各營統制,中軍司馬、參軍,未時初到議事廳聚齊,遲到者軍法從事。”
陳肅出了房,陳封只覺心中煩躁,不停在房中踱步,心下盤算著出征一應事宜,只覺千頭萬緒,一時理不出頭緒,見桌上有陳肅喝剩的殘茶,便端起一口喝乾,方覺心緒稍稍平復,便坐下來,在心中將事情一件一件理出來。
大約小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