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現下便與兄長交深,此實是當今送兄長的一份大禮。”
陳封道:“你幾個說得有些遠了,現下盧太尉已有圖窮匕見之意,我自保尚且不易,何談這些?”
程備道:“都司,我以為,眼下都司要自保,還當退一步。”
陳封道:“此話卻如何說?”
程備道:“現下不過是盧太尉有些舉措而已,還不知當今是何心思,還待都司明日面聖後方才知曉。然以備私心揣測,盧太尉與都司相爭,乃是當今所樂見之事。只怕當今心底更願見都司佔些上風才是。”
“當今扶植都司不易,日後鄭國與天下爭雄,還要多仰仗都司。盧太尉卻畢竟年老,還能征戰幾年?然當今又恐都司自恃功高,兵權過盛,成尾大不掉之勢,勢必有心磋磨都司。是以都司若受些貶斥,再有求田問舍之心,當今必以尚能掌控都司,哪裡還捨得不用都司?日中則昃,月滿則虧,都司何不趁此功德圓滿之時,教朝廷尋些差錯,得些貶黜,為日後留些餘地,此所謂以退為進也。”
陳肅拍案道:“此計大妙。兄長立下這等大功,為天下人所嫉,然若兄長遭貶斥,也必有人為兄長鳴不平。那時兄長起復,便封住了那些人之口。”
程備道:“小小差錯便足矣。都司不過在府中休養數月,必可重出於朝堂之上。那時都司與盧太尉之爭,雖明裡處於下風,實則盡握先機。”
陳封愣怔片刻,突地大笑起來,道:“你這幾人,盡說些胡言亂語,我若聽了你們,豈不失了臣子本分?罷罷,今日酒後之言,作不得數。我初回梁都,你等便把這些言語來亂我心緒,聖上聖明,豈如你等所言?待我明日見了駕,自然分曉。今日我兄弟盡此一醉,了卻愁緒,其餘之事,不可再提。來,飲酒。”
眾人都是一愣,隨即程備、秦玉齊道:“正是,正是,今日實是有了酒了,竟如此胡言亂語,自是作不得數,兄長切勿掛懷。眾兄弟久別重逢,今日合當一醉。飲酒。”
眾人一齊舉起碗來,皆是一飲而盡。
又飲數巡,陳封忽道:“璧城,我還未賀你弄瓦之喜,小兒可好?”
秦玉笑道:“小娃兒極是結實,多承兄長掛念。”
陳封道:“我在成都之時便已聽聞此事,已備下了賀禮,只是回程匆忙,不知放到何處去了。來日我親自送到你府上去。”
秦玉道:“如此,秦玉不敢推辭,便多謝兄長了。待兄長駕臨之時,我再擺酒,宴請眾位兄弟一回,如何?”
陳肅笑道:“他辦酒之時,我等已送過一次賀禮,如今再擺酒,莫非還要再收一次賀禮麼?”眾人一齊笑了起來。
陳封笑道:“兄弟千金可是滿週歲了?”
秦玉道:“小娃兒是去年六月出生,已滿了週歲了。”
陳肅道:“兄長之意我已知曉,兄長幼子已滿三週,正比秦家千金大了兩歲,正合結親。兄長,可是此意?”
陳封大笑道:“你這廝,當真伶俐,不錯,我正有此意。只是這等大事不可輕率,待日後我請了媒人,到秦家府上提親納采,只不知璧城肯應否?”
秦玉道:“此是天大喜事,小弟怎會不應?如此,小弟便在家中恭候兄長了。”眾人齊聲道賀,又連飲了數杯。
一眾人歡飲暢談,不覺時之飛轉,待到酒已微闌之時,裴緒卻又到了。
只見他又回覆如常,定要與眾人再飲。眾人又哪裡肯饒過他,便又鬥起酒來。
這一場酒,直至酉時方散,眾人皆已是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