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沉吟片刻,道:“鶴霄,你急匆匆而來,想必是已有了對策了,不妨說來。”
張羽道:“等了多日,我軍心切,代軍卻想必心已懈了,我便想,不妨我率兵馬去夜襲他營寨。今日又下了雪,正合偷營。我今夜再勝他一陣,看李敢出不出兵。他若仍不出,哪裡還有臉面?”
秦玉與徐恆對視一眼,秦玉道:“鶴霄,代軍營寨我等都已看了,他營寨雖不出奇,卻也還算齊整,要尋他破綻只怕也非易事。況兩軍相距只十餘里,他必將斥候密佈其間,你去襲他營寨又怎能瞞得過他?”
張羽“哼”了一聲道:“雖是襲營,卻也不必瞞他。我只率騎兵,驟出不意,他斥候縱然察覺,又怎能快過我飛騎?十里路程,片刻便至,李敢縱然得報,也不及準備。縱然代人早有提防,卻須敵不過我大鄭精銳騎兵。這一陣我定能勝他。”
秦玉道:“鶴霄之意是隻率騎兵出戰?然我軍中並無騎兵...嗯,你麾下親兵是二百騎兵,我親兵之中也有二百騎兵。那卻也只有四百兵馬,代軍一座營盤乃是一萬兵馬,眾寡這等懸殊,你要如何取勝?”
張羽道:“要不得那許多人,人多反而不便,我只率親兵二百足矣。我麾下親兵個個都是我精挑細選得來,皆是百戰勇士,又操練精熟,彼此熟識,並不懼代軍人多。制司放心,我率二百人去,定也要率二百人平安而還。”
秦玉遲疑不決,又看徐恆。徐恆道:“鶴霄,代軍三座營寨,你要襲他哪座營寨?”
張羽道:“代軍右寨靠前,想是為誘我攻他,我便遂他心意,襲他右寨便是。”
徐恆一怔,隨即哈哈笑道:“鶴霄膽大如斗,非常人能及也。”又轉頭對秦玉道:“璧城,我以為鶴霄之言有理,不妨一試。若是旁人如此行事,定不能成,然有張鶴霄在,我卻以為此戰必勝。此戰若勝,李敢顏面俱失,他若再不出戰,必為天下人恥笑。”
見秦玉仍舊沉吟不語,張羽急道:“制司,張羽願立軍令狀,此戰若不能得勝,張羽甘領軍法。請制司允准張羽之請。”
“好。”秦玉猛地抬頭,道:“便依你。勝負固然要緊,鶴霄務要平安歸來。”
張羽作禮道:“多謝制司。制司放心,張羽還不捨得制司與徐先生,怎會不歸?張羽領制司軍令。”
那雪飄飄灑灑,雖不大,卻整整下了一日,到天黑時仍未停,地面卻也只薄薄一層積雪,只是地卻凍得極為結實。
張羽點齊將士,準備出兵,又恐地滑,命將士將馬蹄用布包上,這才安心。
秦玉命人取了二百斤羊肉煮熟,又取細鹽一併分與眾人。眾人飽餐一頓,馬匹也吃飽了精料,只等子時出兵。
天色愈暗,星月皆被烏雲遮住,不見一絲光亮。雪在空中也全然不見,只落到火前才能看清。張羽與秦玉,徐恆坐在帳中閒話,忽見有人掀簾急入,眾人抬頭看時,卻是於適。
於適抱拳施禮,見三人都看著他,卻無人言聲,便道:“制司,張統制今夜要出兵,緣何寨中竟無人知曉?我見他兵馬聚齊方才得知。”
徐恆笑道:“張統制出兵與你何干?為何要你知曉?”
於適訥訥說不出話來。秦玉道:“張統制是要去夜襲代營,為防走漏風聲,是以並未告知諸將。三郎是有何事?”
於適道:“請制司允我隨張統制一同出兵。於適刀法皆是張統制傳授,正要與張統制一同試刀,再請張統制點撥。”
徐恆笑道:“三郎求戰這般心切,想是霍邑一戰得了彩頭,要再施展本領了。”
秦玉道:“將士求戰乃是好事,只不知鶴霄意下如何?”
張羽道:“我原本便想求制司遣三郎與我同去,又恐此戰兇險,制司未必捨得三郎犯險,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