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放。各營統制畫押收錢,再回到各自營中發給眾將士。
九月二十八,天近午時,陳肅與陸桓在二堂簽押房內閒話,忽聽院內傳來吵嚷之聲。
自那日後,陳肅每日派遣二十幾個親兵守衛二堂,是以並不擔心,便懶懶坐在椅上不願起身。陸桓卻坐不住,起身到窗邊,推開窗扇張望。
院內並無動靜,吵嚷聲是從院外傳來。窗外門邊站了兩個親兵,陸桓便問道:“是何事這般吵鬧?”
那親兵還未回話,便見東南角門呼喇喇湧進來數十個全副鎧甲的將士,個個手中提著刀。當先一個人,身形壯碩,方面虯髯,甲冑鋥亮,正是婁營統制使任惠。
陸桓大驚失色,急喚親兵道:“近衛,護住制司,近衛何在?”
但那兩個親兵早已驚得面如土色,向後退去,見任惠眾人步步逼近,慌忙解下腰刀,拋於地下,便萎縮在簷廊下,不敢言聲。院內旁的親兵也已不知蹤影,竟無一個人敢進屋護衛陳肅與陸桓。
陳肅聽陸桓叫喊,才知出了事,起身從窗中張看,已看到任惠進了院,卻也沒了主意,慌亂之間腳下踉蹌,險些摔倒。
房門大開,任惠進了屋來,卻只有兩個兵士跟在他身後,其餘兵將各自散在院中把守,竟是分撥調遣井井有條。
任惠站在裡間門口,嘴角帶著獰笑,眼中滿是輕蔑,嘿嘿冷笑道:“任惠參見陳制司、陸長史。”
陳肅與陸桓站在地當中,一時不知所措,少頃,陸桓回過神來,怒斥道:“任懷安,你要做甚?這是要造反麼?”
任惠踱進屋來,兩個親兵便把守在門口。任惠邊走邊道:“造反?我怎麼敢造反?縱然是反,我也是隻反貪官,不反朝廷。”說著竟走到正中書案後坐了。
陸桓定了定神,道:“任惠,你越禮違制,以下犯上,可知罪麼?你如此行徑,非但干犯軍法,便是國法也不能容你。我勸你早知悔改,回頭是岸,制司與我也不會深究於你。”
任惠呵呵笑道:“陸淵渟,這時候你還要跟我擺上官威儀?須知你不過區區從六品官階,我卻是正六品。平日裡你便對眾將士頤指氣使,我等不與你計較,你便越發拿起大來。你區區一個文吏,竟敢直呼老子名諱,當真不知死活。老子在前方衝鋒陷陣,刀山血海之時,你卻在後方享樂,哪裡見識過刀子?今日便教你見識見識。來人,將這陸桓拿下。”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