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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G穿著Han的襯衣,臉上不施脂粉,頭髮在腦後梳成鬆散的髻,桌子下面兩個人的腳疊在一起。Yoshida格外喜歡這溫情的畫面,一直混到傍晚,才和他們告別,去坐車回曼哈頓。
G把他送到車站,一路上Yoshida假裝成又厭煩又嫉妒的閨密,玩笑道:“你要是打算結婚,一定早點告訴我,我需要時間消化這訊息。”
G便也順著他說下去:“如果真有這一天,你會是我的best man,反正我也找不到人來做伴娘。只不過,我從來不去想下個季節的事情,Han可能連明天的事情都沒想過。所以,我恐怕只能答應你,如果我要去搶銀行,一定打電話找你來望風,如果我殺了人,一定叫你來幫我分屍。”
Yoshida大笑,夕陽西下時,他登上回曼哈頓的巴士,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回頭看。
G站在車站上朝他揮手,大聲對他說:“記住,你是我的best man。”
在她身後,橙紅色的太陽正慢慢落下,一群說西班牙語的小孩唱著歌穿過馬路,曲調很熟卻聽不懂歌詞的意思,一切都那麼美好。直到車子走遠,他又想起G剛才說的話,他不知道她說“不想明天的事情”是不是當真的,那句話帶來的宿命的傷感一直伴著他穿過隧道,回到曼哈頓。
(part4)
如果撇開那些短暫的憂傷,那年夏天是Yoshida記憶裡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G和Han只是其一,隨之而來的方方面面也都連帶著變得悠然而美好,甚至連他自己也和老情人兒Jaco重修舊好,似乎只缺一個童話故事裡的吻了。雖然他是個天生的悲觀主義者,從來不相信什麼happily ever after,但卻還是用一部老式膠片相機拍了許多照片,妄圖記錄下那分分秒秒。照片裡全都是東村陳舊普通的景物、他的朋友和鄰居,G和Han也在其中,畫面上所有的人和物似乎都被他的好心情感染,長出輕快的翅膀,微微懸浮在半空。那些照片是他那幾年裡最好的作品,他很快賣掉了其中的幾張,賺了一筆小錢。
到了八月份,他終於得空去度假,和Jaco在東漢普敦鎮的海濱合租了一間小房子,準備在那裡度過夏天的尾巴。
漢普敦的日子總是那樣的——整天整天的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每日起床之後,打著哈欠光著身子,在屋外放一把躺椅,曬太陽,看海,搖啊搖啊,聽腳底下潮溼的松木地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不過幾天的工夫,他已經看了許多頁書,許多部電影,重拾起吃早飯的習慣,胖了足足五磅,漸漸忘記城市裡煩憂的事情。他和Jaco驚訝的發現,這宛若孤島上的日子並未讓他們厭煩彼此,漸漸的便開始在心裡默默地認定,此生,就是這個人了。
差不多一個禮拜之後,Yoshida接到G打過來的電話,說她接到一個活兒,在Montauk一座海濱別墅裡拍一籍照片,可能要在漢普敦呆上兩三天。他很高興,覺得這個假期再完美不過了,告訴G這裡的地址,要她得空就過來住。
那天傍晚,他和Jaco騎車從菜市場回來,G已經等在門口了。他們一起做晚飯,辣菠菜,香草,各色番茄,加橄欖油,胡椒,海鹽,和無花果醋,再撒上一大把藍脈芝士。三個人坐在屋外一邊吃一邊聊天,那是個晴朗的月夜,抬頭就看得見星星,餐桌上還有長島本地出產的紅酒,G破天荒的喝了一點。
趁Jaco去廚房,她故意拿Yoshida調笑:“看來也是我們倆拆夥的時候了,你跟Jaco這麼好。”
“是你自己有別的打算了吧。”Yoshida也不示弱。
倒是G先不笑了,語氣卻還是很輕鬆的:“我,我們可能會離開紐約吧。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