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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警:“他眼睛怎麼了?”

獄警漠然的回答不知道,如果要驗傷或是追究責任,可以去哪裡申請,填些什麼表格。

Ward轉頭告訴李孜,他要去打個電話,又對桌子對面的男人說:“Yuan,這是我的助手Liz,她也是從中國上海來的,我想你可能願意和她談談發生的事。”

就像他們事先說好的一樣,Ward跟她一起進去,然後就走了。

房間裡變得很靜。

“你好,Yuan,我叫李孜,他們都叫我Liz,你如果願意也可以這麼叫。”很爛的開場。

對面的男人抬頭看看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表情平靜而又清朗。如果Ward這時候回來,李孜一定會告訴他,這個人是無辜的。

“你願意跟我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她受到那個笑容的鼓舞,繼續問下去,拿起筆,攤開記事本,等著。

Yuan沒說話,又笑了一下,那是個更加不易察覺的冷漠的笑,就好像在說,算了吧。

那個無聲的笑之後,房間重又陷入沉默,只剩三個人呼吸的聲音,李孜、獄警、還有Yuan。

李孜不記得上一次這麼緊張是在何種場合,她手忙腳亂的去翻Ward留在桌子上那一疊紙,但要臨時梳理出頭緒並沒這麼容易。她在心裡暗罵Ward,甚至猜想那個胖子是要在她離職之前再損她一把,好讓她知道,自己確實不是幹這行的料。

開始的時候,她還一邊看一邊問上幾句,比如“你是一九九二年來美國的?”“事情發生在去年九月?”但所有的提問都沒有得到回應。Yuan,或者如他的身份證明檔案上顯示的Han D H Yuan,只是安靜的坐著,彷彿她不存在。潛意識裡,她想當然的推定,面前這個人有著與她極其相似的童年和少年時代——都是第一代移民的孩子,十多歲上突然發現自己身在異鄉,半路出家,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朋友,英語說得很爛——即使在那之後有怎樣喜人的變化,那段日子所造就的深層次的性格早已經印進DNA裡了。

她索性靜下心來慢慢的看那些字,心裡希望,最好看到一半Ward就回來了,但事情並不如她料想的。

“最後的雙人舞。”Yuan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

“最後的雙人舞,你哼的曲子。”他也哼了一遍。

正是她在計程車上聽到過的那段旋律,她不記得自己發出過任何聲響,不過,整個早晨,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調子始終在她左肩上方迴旋,她很可能不經意的哼出聲來,自己卻不覺得。

“《吉賽爾》第二幕,最後的雙人舞。”他又一次重複那個名字。

李孜看著他,他卻沒看她,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某個地方。

“願意跟我說說事情的經過嗎?”她又問了一次。

他好像被她說話的聲音嚇到,一陣慌亂。

“說中文也可以。”李孜先說了句中文。

他顯然聽懂了,卻還是用英文說下去:“去年九月,我跟隨芭蕾舞團去巴黎國家歌劇院表演,劇目幾乎全都是喬治·巴蘭欽的交響樂作品,比如《珠寶》……”

I know you're leaving in the morning; when you wake up

Leave me with some kind of proof it's not a dream…

… Paramore

The Only Exception

2。 The Last Pas de Deux最後的雙人舞

五個月之前,巴黎

八月底的一個早晨,芭蕾舞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