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嗓門大的，哪怕關著教室門，也遠遠地傳了開去。

“看看你們考的這叫什麼？每次，改一班二班的卷子時，我都是越改越興奮，越改越高興，而，每次改你們的卷子時，我都是越改越鬱悶，越改越憤怒，連午飯都不想吃，都被你們給氣飽了！”

“你們雖然是普通班，但入校的平均分也只比一班和二班低十多分，放在其它學校也都是尖子生了，可是，看看你們寫的是什麼？一個短短的寒假，將上學期我講的難點忘個一乾二淨，我還能勸說自己，是因為你們不懂，所以，才會寫錯，但，上學期我重複了無數遍的重點，你們一個兩個都能填錯，你讓我怎麼想？”

“我不求你們跟一班的雲彩霞一樣門門滿分，哪怕再複雜的題也都能輕易就做出來，但，我拿一班最後幾名的成績跟你們比，你們總應該比過他們吧？但是，這次的摸底考試，大家都是一樣的試卷，一班在昨天上午就考了，我特意放到今天才考，就是給你們多點時間準備，偏偏，你們還是能考出這樣差的成績……”

“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寒假，你們就能興奮成這樣，連考個試都能考出這麼差的成績！我看你們的心都玩野了，以後我也會按照一班二班的教學方式每天不定時抽查，隔三茬五來一次隨堂小測驗，每個月來一次月考……我倒要看看，我都這樣了，你們還能考出一個差成績嗎？”

林亦嘴裡的“準備”有多層含義，比如說，和一班二班關係比較好的同學，可以直接跑到一班借來卷子參考一二，再不濟。也能直接請教一班二班的同學每道題該如何解，它們又用了哪幾個公式，出現在數學書裡的什麼地方……

雖然說，每個班考試的試卷並不相同。但，哪怕題型再如何地變化，也都是套那些公式就能解出來的。雖然說，僅僅一天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及。但，偶爾，臨時抱佛腳也是挺有用的，尤其在這般記憶最好的年紀裡，那更是如此！

眾人默默地垂頭，齊齊瞪視著桌面，那灼熱的目光，就快要將桌面給盯出兩個洞來了，心裡也跟著哀嚎一片：林老師，不是他們私下裡沒有努力。也不是他們沒有想方設法地請教一班二班的學霸們，但，關鍵時，哪怕一班二班的人講解的再如何地簡單好理解，當時，他們確實是聽明白了，也肯定自己會錯了，偏偏，一看見試卷裡出現了另外的題型，他們就又抓瞎了。

……這種智力上面的差距。真心不想承認啊！

於是，這天下午放學的時候，雲彩霞就再次被人圍觀了，三班四班五班的同學衝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說，就連六班七班八班九班十班的同學中也都拿灼熱的目光瞅著她，還有膽大的男生朝她吹口哨，更有膽大的女生跑到她面前，一臉羨慕地問道：“雲彩霞，你是怎麼考得那麼好的。有沒有什麼好的學習方法指點一下我們唄？”

“是呀，雲彩霞，數學和英語考個滿分，還沒有什麼，但，語文你又是怎麼考到滿分的呢？尤其是那個作文，你是怎麼寫的，能不能再多多指點一下啊？我最怕作文了，每次看見作文的時候，我都恨不能當它們不存在，偏偏，作文分佔了30分啊……”

說來，這位上次也聽了雲彩霞關於如何寫作文的講坐。奈何，她跟許多同樣聽了這堂講坐的同學一樣，當時是覺得自己懂了，事後也確實寫過幾篇立意文筆都不錯的作文，但，這時間一長，就又沒辦法將自己弄懂的那些知識點融會貫通，並變成自己的了。

這，大抵就是所謂的“悟”，正如很多人聽了許多場講座，一段時間過去後，依然沒辦法說清楚自己究竟學到了什麼的癥結所在——說來，不過是“勤奮”兩字而已。

若一直保持著溫習，從而將這些別人的東西變成自己的好習慣，那麼，又何愁會遇見這樣的困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