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著迷與崇拜,也讓他們輕易地便接受了舊王朝崩潰的事實。
李均皺了皺眉,和平軍在戰場中為了鼓舞士氣,常常呼喊萬歲,這是對勇士的激勵。而此刻再喊萬歲,似乎全是對著自己喊的,他向魏展看了一眼,道:“這萬歲不是那昏君的稱呼麼?”
“什麼?”震耳欲聾的歡呼讓魏展沒有聽清李均說的是什麼,他大聲問道。李均微微苦笑,知道與他說也沒有什麼用處,只得微垂下頭,帶著謙遜的神色迎向百姓與軍士的歡呼。
他們來到了內城之前,只見一群蘇國文武大臣,擁著一個著黃色袍服的少年,跪倒在內城“愛晚門”前。李均再次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稟統領,昏君奸相前日便已逃走,滿朝文武盡皆不知。如今這些文武官員與昏君留下監國的王子李珈奉圖表前來請降。”
那個黃色袍服的少年不過十七八歲,滿臉皆是羞怒之色。他向來不得李構喜愛,故此未被立為王儲,而此次李構逃走,更是將他留在都城中,名為監國,實為送死。他倒少年氣盛,有意與李均決一死戰,奈何文武大臣在外城破後便直入宮苑,想尋李構問對策,這才發現李構逃走,便挾迫他來獻降。
李均自馬上翻了下來,伸手將李珈扶了起來,但那李珈卻不領情,依然長跪不起,李均上下打量著他幾眼,見到他臉上的稚氣與不憤,禁不住菀爾。他道:“你便是李珈麼?”
李珈偏過頭去,不理會他。李均淡淡道:“我當初起兵之時便立志,自此雙膝不跪人。故此,在我軍中,無論上下將士,都無跪拜之人。我不願跪你,也不要你跪我。”
“孤堂堂王子,豈有跪你之理?”李珈終於出言,“孤家跪的是這萬里河山自此淪陷,孤家跪的是上對不起祖宗社稷下對不起百姓黎庶,孤家跪的是這滿天下陸翔死後竟再無能力挽狂瀾之人!”
“胡說,昏君在這京城之日,曾親口承認,李統領乃獻王之後,為王室嫡脈,倒是你們昏君這一系,以幼奪嫡已逾百年,如今天祚……”一個大臣搖頭晃腦地湊上來,想要為李均辯駁一番,但卻發現無一人在聽他的,眾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是不屑與譏諷,他不由嚥了嚥唾沫,悄悄看向李均。
他目光與李均那殺意盎然的目光碰了個正著,一股自心底升起的寒意讓他打了個冷戰。李均慢慢道:“若非石參謀曾有言,膽敢濫殺降俘者斬,我第一個便要殺你!”
那大臣雙膝一軟,禁不住跪倒在地上,一股騷臭氣自他身上散發出來。李均又轉向李珈,冷冷道:“你倒說得大義凜然,你跪過北境落入嵐國之手的大好河山麼?你現在跪百姓黎庶,為何自你祖宗起就不知讓天下的百姓黎庶過得好些?你知道殺死力挽狂瀾的陸翔者,便是你那昏君父親麼?”
“殺陸翔者,明明是奸臣吳恕,與我父王何干?我父王為那奸臣矇蔽,朝中權柄盡在奸臣手中……”
“哼!”李均冷冷的哼聲,打斷了李珈的話語,“陸帥生前執掌兵權,位高望重,若不是那昏君首肯,吳恕有何能為?”
見李珈雖然口中不說,臉上卻依舊不以為然,李均搖了搖頭,道:“你父子盡是剛愎自用自以為是,念在你年紀尚幼,向來在諸王子中又頗有賢名,我不難為你,你先回自己府中,暫時不得外出就是。”
“要殺便殺,多說什麼?”李珈挺胸站了起來,“與其不難為我,不如不難為這城中百姓!”
“不難為城中百姓?”李均一字一頓將李珈之話重複了一遍,向身側的石全看了一眼,道:“罷了,我懶得對這籠中之鳥多說,石兄,將他交給你了。”
石全微一頷首。李均在眾人目光之中,終於進了柳州內城的愛晚門。
……
烽煙漸熄,嘈雜的喊聲也被沉靜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