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面,卻也算有往來,聽了這話,更是嘖嘖稱奇,一時七嘴八舌,根本安靜不下來。
葉連翹從未曾被這麼多人圍觀過,只覺得耳畔全是嗡嗡隆隆的說話聲,吵得她頭都大了,每個人都將她從頭到腳地打量品評,擠又擠不出去,只能硬著頭皮任人觀瞻,實在渾身上下都覺不得勁。偏生那薛夫人彷彿很喜歡這場面,居然也不出聲救她,只是饒有興致地立在一旁看著,間或插兩句嘴。
這一鬧騰,就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眾人終於議論得夠了,薛夫人這才笑眯眯站出來:“好了好了,盡著圍在那裡做甚麼?瞧瞧連翹,被你們看得渾身不自在,臉都紅了!都入座吧,嚐嚐我家老爺置辦回來的新茶,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
眾位婦人這才算放過葉連翹,嘻嘻哈哈地互相打趣,各自在桌邊坐了。
薛夫人招手將葉連翹叫去她身邊,不緊不慢地道:“連翹這孩子給自個兒祛疤的事,我一早就曉得,說實話,我雖素來知她有能耐,心裡卻也沒底兒,畢竟,連冼郎中都束手無策,她一個小姑娘,還能有什麼法子?嗬,這孩子也是發傻,傷好沒好,自己心裡也沒個數,她哥哥妹子說的話她又不信,若不是今天來我家,被我一把扯脫頭上帕子,只怕到現在還在發懵吶!”
一席話說得大夥兒都笑了,少不得又順嘴揶揄葉連翹兩句。
也不用薛夫人再多說,那何夫人便拽了葉連翹一把:“你這疤究竟是怎麼去掉的?就單靠上回我們看見的那個黑乎乎的藥膏?你放心,具體的方子我們不問,橫豎問了也弄不懂,只是有些好奇。”
“嗯。”
葉連翹點點頭,含笑道:“上回您幾位瞧見的藥膏,是用來外敷的,在敷藥之前,我還服用過一段時間的湯藥。那個內服方,是蘇四公子給的,外敷的藥膏,他也給了我不少建議。”
蘇家四公子在清南縣城中是出了名的愛行善舉,送藥方給一個鄉下小姑娘,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是以,眾人也就並不覺得奇怪,紛紛頷首。
“原來是蘇時煥,這就對了,他家開著一間松年堂,藥材最是齊全,聽說他自己也對醫藥頗有研究,有他相助,你這傷不好都難!”
“可不就是?那蘇四,當真要家底有家底,要人才有人才,真不知將來哪個姑娘……”
因為顧忌葉連翹在場,話說到這裡,便停下了。
“他?”
不料卻另有姓鄭的婦人對此話嗤之以鼻,冷笑一聲道:“算了吧,若是你家閨女,你肯嗎?跟了他,便是空有個好聽的名兒,往後日子只怕難過吶!”
葉連翹沒有插嘴的份兒,在旁安安靜靜地聽,覺得這話蹊蹺,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納悶。
什麼叫“空有個好聽的名兒”,又為何往後日子會難過?
那蘇四公子……
不等她琢磨明白,那鄭夫人卻已伸手拍了她一下。
“葉家姑娘,可巧今天你在這裡,我倒真有點事兒想同你討個意見。何夫人說,那七白膏得用上好些天,方能瞧得出效果來,這個我不著急,你來瞧瞧我的手,一到了春天,面板就粗糙得看不入眼,可有法子改善?”
葉連翹回過神來,彎起嘴角一笑:“這個其實很正常,咱們清南縣城春日風大,說起來,好似比冬天還要乾燥。臉上可用面脂膏子滋潤,手卻往往很容易被忽略。”
今天,薛夫人明擺著是在給她製造機會做宣傳,在這種情形下,她必然要給這些夫人一點甜頭嘗,若還什麼都藏著不肯說,未免就太小家子氣了。
她低頭沉思片刻,斟酌著道:“這樣,我有個最簡單的方法,您回家吩咐人,將煎熟的豬油與蜂蜜調和用來擦手,用上三五日,應當就會有好轉。這東西要堅持用,等入了夏,那時您再看,一雙手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