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連翹冷不防又給拽了回去,心下震驚更多於惱怒,想抬頭看清楚他又犯了什麼病,對面那人卻猛地摁住了她肩,她已經要衝出口的那句“你要是沒藥吃我幫你買”便咕咚一聲,又給嚥了回去。
這下子她可算是知道了,當捕快的那些兇蠻貨色到底力氣有多麼大,或許他只使了兩分力,可她覺得肩膀的骨頭就快折了。
“你到底……”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又犯倔,死死忍住了沒叫疼,一臉怒氣衝衝地抬頭:“你給我撒不撒開?方才說的那些話你轉頭就忘光了是吧?你這人怎麼……”
“你別說話,我不兇你。”
衛策喉頭動了一下,非但沒撒手,反而將她肩頭攥得更緊了些。
有些事,不該、不能、於理不合,壓根兒不應動念頭,可是,只要一想到他馬上就得回府城,再見面又不知是幾時,便無論如何都忍不了。
他低頭盯著她的嘴唇瞧了一會兒。
這姑娘端的是好相貌,自小在月霞村便是有名的,饒是他並不經常在那裡往來,卻也不止一次聽人議論。
旁人怎麼覺得他不知道,若要他來說,她臉上最好看的,便是那一對花瓣唇,天兒這樣冷,依然紅豔豔的,微微上翹,平日裡還不覺得,這會子湊得近了,便讓他恍惚中覺得,那簡直是一種邀請。
可是他到底是將目光挪開了,落在她額頭曾經的那處傷疤上。
過了將近一年,那傷全好了,當初那樣猙獰。現下不細看,卻根本瞧不出,只有當兩人離得這麼近的時候,才隱約能發現一點凹凸不平。
衛都頭畢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想到了什麼,就非得做不可,不假思索地俯身下去。嘴唇碰到了那傷疤。
葉連翹“轟”一聲。從頭到腳紅成一隻熟蝦。
她這個冒牌貨古代人,不至於因為這蜻蜓點水一般稍縱即逝的吻,便羞臊得要找地縫鑽。可是……
她早該想到了,這個傢伙,雖然平日裡常常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活活能凍死人。但實際上,卻是一團火。
嘴唇燙。攥著她肩膀的手心也燙,燒得她一句罵人話也說不出。
這貨好能耐,連抱她也不敢,只摁住她肩膀。卻居然有膽子親她!
她使足了力氣,將衛策往後一推,掙脫他的鉗制。緊接著便擺出一臉惡相,狠狠瞪他。
衛策也沒再為難她。長吁一口氣,直視她搖搖頭:“這什麼也不是,你不必有負擔。”
你!大!爺!
本姑娘現在賞你一耳光,然後再告訴你這什麼也不是行不?
葉連翹恨不得給他一記老拳,考慮到打不過他反而很可能再吃虧的問題,到底是沒出手,咬咬牙,翻了個精準無比的白眼。
“呸!滾回你的府城去!”
說完這句話,她就忙不迭地一把拉開院門,頭也不回地奪路而逃。
本姑娘今天暫且不跟你計較,下一回……下一回非讓你知道厲害不可!
……
葉連翹不知道衛策是幾時回的府城,反正,她回到松年堂的時候,已經過了未正時分,遲了許久了。
姜掌櫃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見她一溜小跑過來,便是一跺腳,使勁衝她招手,苦著臉道:“我說丫頭,你這是去哪了?你瞧瞧這是什麼時辰了哎,明曉得鋪子上忙……”
他方才並沒有瞧見衛策,還以為葉連翹是突然想起什麼事,這才跑了出去。
葉連翹跑得氣喘,趕緊同他賠了個不是,問了句“人很多嗎”,也沒等他答覆,便穿過大堂裡吵嚷的人群,一徑衝進了小書房裡。
還好,外頭雖然看起來人多,這內堂中,倒還是靜悄悄的。
然而,她才剛掀簾子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