頷首,抿唇道:“您說的沒錯。那半支蓮的確栽下去沒兩天就開了花,已然收過一茬了,我自家留下來一半,剩下的。拿到城裡賣掉了。那花賣不起價,攏共沒掙兩個錢,但用來制膏子、頭油什麼的,倒很合用。馬上就入七月了,到了那晚香玉要開花的時候,這種花城裡喜歡的人多,我估摸到那時,只怕還能多賺兩個銅板。”
她每說一句,萬氏便應一聲。連連點頭,聽得極認真。
葉連翹也是話趕著話,想到身上還帶了原本預備送給薛夫人使的澡豆。琢磨了片刻,便拿出來一包,塞到她手裡。
“我自個兒做的澡豆,最近天熱,大娘留著用吧,洗臉洗澡都使得。不是我誇口,只怕比外頭買的能強上些許。”
萬氏愈加歡喜。倒也沒推,將那紙包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瞧,又送到鼻子前頭嗅了嗅,滿口讚歎。
“唔,這味兒真是好聞!行,連翹你給的東西,大娘就不客氣,收下了,這天兒一日熱過一日,你衛策哥又是幹了那一行,每日價不是四處奔波,就是在泥裡頭滾,回家來呀,嘖嘖嘖,髒的都沒法兒看了,正經該用點好澡豆呢!”
說著又道:“你方才講,是路過我家順腳兒進來瞧瞧,那……原先是打算往哪去?我老拖著你,不會耽誤你的事兒吧?”
“原是要往薛夫人家去。”
葉連翹一五一十道。
“噫,你這孩子真是糊塗了!”
萬氏便嗔怪地瞟她一眼:“眼下這辰光正趕上飯點兒,你跑去了,人家是留你吃飯還是不留?我聽你衛策哥講過,那薛夫人素來待你好,但即便是這樣,咱們跟那起富貴人家打交道,該講究的,不是還得講究嗎?要我說啊,索性你便留下來,同我一塊兒把晚飯踏實吃了,然後你再過去,豈不合適?”
她這話說得在理,葉連翹便也有點猶豫起來。
原想著從松年堂出來,直奔薛家,趕在薛夫人用晚飯之前應當便可離開,沒成想與蘇時煥耽擱了一陣,又臨時起意跑來瞧了瞧萬氏,這會子再趕過去,的確很有可能正撞上人家吃飯的時候,那可有點尷尬。
葉連翹一向對萬氏很有好感,覺得她不見外又親切,同她相處很是輕鬆自在。眼下她留飯,便有點不願拒絕,只不過……
“衛策哥什麼時候回?”
為保周全,她還是多問了一句。
萬氏曉得她有顧忌,覺得一個姑娘家單獨與他們母子同桌吃飯太過奇怪,便笑了起來,拍拍她的手:“你衛策哥這段日子忙著吶,之前那案子有了大進展,說是這兩日應當就能將那賊人逮住,天天一大早便出門,夜裡我睡下之後方歸,我都難得瞧見他一面。即便是有時能得個空閒,也多數會去與他那些兄弟飲酒,絕對沒這麼早回來的!你且放寬心,吃了飯再走吧,我這就去做菜,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就得,不耽擱你的事!”
說罷,歡天喜地轉頭就去了灶房。
葉連翹聞言,也便安下心來,不好在堂屋裡等著吃現成,便跟到了灶房中,幫忙給萬氏打下手。
萬氏並未特地張羅什麼好菜,就著家中現有的食材,手腳麻利地置辦了兩盤兩碗端上桌,便招呼葉連翹開飯。
兩人原沒有甚麼正經事要談,桌上也不過聊些家常話,輕輕鬆鬆的,倒也算是自在。
“丁香那女娃娃這一向,怎地沒跟著你?”
萬氏親親熱熱往葉連翹碗裡夾了一筷子菜,隨口道:“我記得之前,她就像個小尾巴似的,成天跟在你屁股後頭,你去松年堂做事,也總把她帶在身邊,如今怎麼只你一個人往城裡來了?”
“我爹不是回來了嗎?”
葉連翹上回便對萬氏的廚藝讚不絕口,上了桌,老實不客氣吃得不亦樂乎,抽空答道:“從前我老帶著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