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孤芳道:“孤芳雖然是一個女人,從來卻也是言出必行。”白玉樓撫掌笑道:
“難得難得。”他環顧各人,笑接道:“我生平並不好賭,但來得這樣刺激,卻非賭不可。”
白冰脫口道:“爹。”白玉樓笑顧白冰,道:“爹若是輸了,我們一家索性就搬到江南來。”白冰本來有些擔心,聽到白玉樓這句話,立時嬌笑道:“那麼爹一定讓我隨著沈大哥遍遊江南名勝古蹟的了。”白玉樓道:“小沈多在江南,他來探我們本來就容易。”白冰道:“這倒好。”
白玉樓轉對慕容弧芳,道:“連我這個寶貝女兒也不反對,這一次想不跟你一賭也不成了。”
慕容孤芳面露笑容,心中也在暗笑,她實在不怕賭。像這種只有贏,不會輸的睹,誰也不怕賭的,但她如何贏得了?她若是自揭身份,白玉樓便是將府邸輸給她,相信她也不敢搬進去,而她紅梅盜的身份若是被別人發現,她就得亡命天涯,休說搬進白府去的了。方重生自然也想到這一點,心中實在是奇怪之極,他實在不明白慕容孤芳為什麼要跟白玉樓這樣賭。
慕容孤芳自己同樣不明白。也許她的生活現在過得實在太枯躁,太平淡,太乏味,需要一種強烈的刺激。現在她只要一想到倘若自揭身份,白玉樓那種意外的表情,就已經夠刺激的了。她實在想放聲開懷大笑,可是她始終還是忍耐下來,此時她還不想讓白玉樓沈勝衣對她起疑心。
白玉樓當然不知道這許多,他笑顧各人,目光最後又落在慕容孤芳臉上,道:“我若是贏到了這座快活林,也不會將姑娘趕出水雲軒,但私邸卻必定建在水雲軒對岸,整個快活林,最好的卻是這附近一帶了。”
慕容孤芳道:“白大人言下之意……”白玉樓笑道:“像姑娘這麼有意思的人實在不多,有姑娘這種鄰居,未嘗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倩。”
慕容孤芳嬌笑道:“可惜我未必一定會輸給白大人,但無論如何,白大人如此瞧得起我,我實在感激得很。”
白冰這時候忽然道:“爹,什麼時候才知道那結果?”
白玉樓道:“難說,也許十年八年……”
慕容孤芳接道:“也許一時半刻之後便有結果。”
白玉樓道:“那必是紅梅盜知道這件事情,索性成全我們。”慕容孤芳道:“亦不無可能。”
沈勝衣插口道:“無論遲早,總會有一個結果的。”
風入松接道:“天下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秘密,何況紅梅盜這一次有個沈兄這樣強的對手。”
沈勝衣道:“風兄言重。”風入松道:“盛名之下.必無虛士。”語聲陡頓,他目注慕容孤芳,笑道:“所以若是有人接受,我倒想與他賭一賭。”
慕容孤芳道:“賭什麼?”風入松道:“賭這一次,紅梅盜必敗在沈兄手下。”慕容孤芳“哦”的一聲,笑問道:“未知風老先生準備拿什麼做睹注?”
風入松道:“風某人家非富有,腰間劍亦非曠世難求的名劍,看來。就只有一顆頭顱還值錢。”
慕容孤芳道:“很多人想要風老先生的頭顱。”風入松道:“相信不少。”
慕容孤芳輕嘆道:“可惜老先生就這樣已令人心驚膽戰,若是隻對著老先生一顆頭顱,便是我,只怕嚇都已給嚇一個半死了。”風入松道:“姑娘不像如此膽小之人。”
慕容孤芳道:“老先生卻非尋常可比萬一,大理段王爺怪罪下來,卻是沒有人承擔得起。”
風入松搖頭道:“那是老夫個人的事……”慕容孤芳道:“老先生不是大理王朝的臣子。”風入松不禁啞然。慕容孤芳笑接道:“再說,孤芳雖然年紀已不小,與老先生卻還有老大一段距離,像我這個年紀,真還不捨得腦袋搬家。”風入松冷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