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說,倒是安心不少,餘光瞥見初月遠遠站在大門口望著他們,臉上笑意漸收,忙給鄭遠池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嗨!你家那位等著你呢!”鄭遠池往後一看,正看見初月扶著門對他笑,他對初月比了個手勢,陳芸看不下去了。
秀恩愛回房秀好嗎?更何況你我還沒離婚呢!
一時著急,她輕輕一推把鄭遠池推下馬,自己拉了簾子吩咐車伕,“啟程吧。”
~~
毓秀長公主府上張燈結綵,門庭若市。那一條並不算窄的巷子裡停滿了轎子和馬車,陳芸的車駕只得在巷尾停下,然後由青璇扶著她走過去。
這期間,也遇上不少中途下車的公侯夫人和小姐們,她誰也不認識,只得謙卑的一一點頭問好。有的夫人小姐們穿金戴銀,見陳芸面生,穿的又素淨,想來也不是什麼身份貴重的小姐,便趾高氣揚的、正眼都不肯瞧她,揚著下巴就從她身邊走過。有的夫人打扮的樸素一些,看起來就和善很多,甚至一兩個還會上前問陳芸名姓,知道陳芸是新科狀元的夫人,便寒暄了幾句,還誇陳芸有福氣。
陳芸今日穿的一身寶藍色連身夾襖,領口、袖口都嵌了一圈白毛。她一向畏寒,所以剛一入冬就穿的非常暖和,可是要溫度就要不了風度,這身衣服穿在身上看著難免有些臃腫,好在陳芸夠瘦,所以看起來也就是個微圓身材。青璇曾勸她這身衣服有些寡淡,應該挑一些豔麗的顏色,可是陳芸卻覺得她又不是壽宴的主角,不必平白搶人風頭招人嫌。更何況,惹人注目也不是一件好事,鄭遠池不過是個在翰林院當值的小官,她打扮張揚惹人側目反而是一個失禮的行為。
不過,她有心退讓在有的人眼裡卻變成了寒酸貧苦,一個打扮明豔的女子從陳芸入座的那一刻起就盯上了她,陳芸只覺得身邊兩道寒光襲來,往一側看去,卻見一個穿著桃紅儒裙的女子坐在她的斜對角,一雙細長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她四周掃了掃,確定那女子確實在看自己,便回之一笑,怎麼那女子一邊唇角一彎,表情甚是不屑,一旁的青璇扯扯陳芸的衣角,對陳芸低聲道,“夫人,您一會兒千萬別衝動。”
陳芸不解,“我衝動什麼?”
陳芸自然不知,原主曾經得罪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明的暗的死對頭,而這一直盯著她瞧的紅裙女子就是她死對頭中的“boss”——歐陽宮燕。
第二十三章
若說這歐陽宮燕,那可是寧陽侯府的掌上明珠,雖說才藝欠佳,但相貌出眾,身份尊貴,在京中貴女圈也是小有名氣。陳芸雖是京城富商大戶之女,從小不愁吃穿,同樣的錦衣玉食,但是從出身上就比人家差了一大截,混跡的自然不是一個圈子。這本來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人,又是怎麼結下樑子,讓這歐陽宮燕至今對陳芸耿耿於懷呢?
這過節還得追溯到三年前,那個時候陳芸和歐陽宮燕都才十五歲,兩人生辰恰好是同一天,都要舉行及笄禮大宴賓客。這兩個心高氣傲的小姑娘都想在自己及笄禮上大出風頭,以此來顯示家中氣派,吸引貴公子側目,好為自己招來一門好親事。按說,這兩人一個公侯貴女,一個是商戶名流,隨便哪一個舉辦宴席都會在京都女兒圈掀起軒然大波,奈何這兩人這次撞了車,在同一日辦宴席,或多或少都被對方搶去了些風頭,兩個人都是年輕氣盛、囂張跋扈的性格,王不見王、後不見後,彼此在心中就對對方有了小疙瘩。
兩人各自為自己的及笄禮忙碌著,而兩人的小矛盾也細水長流的發展著,直到繡鄉閣來了一批上等的柿蒂綾,兩人聞名而來,便在繡鄉閣的布莊大堂狹路相逢了。
柿蒂綾是杭州出產的最好絲綢,看起來光澤柔和,摸起來滑爽柔軟,每年產量有限,絕大部分都是進獻宮中,能流於民間的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