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心裡有些不痛快。“今日上街,正好路過,就進來看看,最近可有什麼新到的首飾?”
掌櫃的一聽這話才放下心,他起先看陳芸來了,先是疑惑,後來就一直懸著心,以為上個月虧損太厲害東家找他算賬來了,沒想到是來看新首飾的,他一高興,擼了擼亂糟糟的鬍鬚,喝令夥計將新款式統統獻上來。
這夥計瘦高的個子,像根竹竿似的單薄,人看起來也不很精神,聽掌櫃的喝令,邁著靜的像貓一樣的步子慢悠悠的從架子上取了三個盒子。而他的那雙眼睛總是睜著一半,像是睡不醒的樣子。
正在這時,這個“竹竿”一歪,恰好被一個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兒”撞上,夥計手上的盒子被摔開,裡面的首飾五馬分屍的撒了一地。
掌櫃的本是在店角招待著陳芸,聽到店門口的響聲連忙趕出來看,見到眼前一幕正要喝罵,那公子哥用手中的摺扇指了指掌櫃的,“你先閉嘴!本公子一會兒自會連本帶利賠你銀子。”說著,這公子幾步小跑就往店鋪裡面鑽。
這間鋪面本來就不大,門口有點風吹草動陳芸在裡間可以聽的一清二楚,正想吩咐蘭芳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就見一個小公子掀了布簾子跑到裡間來。
這小公子唇紅齒白,見了陳芸微微一愣,隨即自然的在陳芸對面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口中還唸叨著“渴死我了!”
“你這公子怎麼這麼無禮……”蘭芳開口道,這一個盤著髻的出嫁婦女坐在這,他一個男子怎麼也該避避嫌,怎麼就那麼好意思坐下了呢?
陳芸倒不惱,揮手製止了蘭芳的話,望著這小公子淡淡一笑,見他將茶一飲而盡,便站起身為這小公子又添了杯茶,小公子又痛快的喝下了,彷彿陳芸為他倒茶是理所應當一樣。
蘭芳心裡疑惑著,門口的夥計和掌櫃的已經將首飾撿起,掌櫃的撩了簾子進來對著陳芸賠笑,“夫人,這新到的首飾讓這位公子一撞全摔碎了……”
小公子抬眼瞪他,雖說他著急進來確實碰了這夥計一下,但也到不了“撞”的程度,明明是這夥計雙手無力、身體羸弱,現在倒全賴到他的身上。不過,賠錢只是小事,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也就懶得和這些百姓一般見識。“多少銀子,給個痛快話,小爺我賠的起!”
陳芸聽到“小爺”兩個字,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對掌櫃的道,“掌櫃的,你再去找兩件拿得出手的首飾給我看看。蘭芳,你也跟著一起去吧。”
“可是……”掌櫃的找這位小公子賠錢的事還沒商議完,但東家已經發話了,他只能憤憤不平的帶著夥計和蘭芳出去。
小公子看了陳芸一眼,問她,“這掌櫃的怎麼這麼聽你的?鋪子是你開的?”
陳芸笑著搖搖頭,又為他倒了杯茶,“我只是名義上的老闆而已,今天是我第一次進店。”她見四下無人,便壓低了聲音,“公主急急匆匆,可是有什麼事?”
小公子盯著陳芸半晌,嘟嘟嘴,“你怎麼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可不只是衣服,公主風華絕代,一見自是難忘。而且……”陳芸指指太陽穴,毓秀長公主的太陽穴有一顆痣,她印象很深刻。
毓秀有些懈氣,又看陳芸還是女兒裝打扮,便道,“你也真是大膽,很少見著出了嫁的女子還敢在街上閒逛,你就不怕你相公和你家老太太不高興?”
天朝對女子一向約束的緊,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女子更不能拋頭露面,當然,如果是平民人家的勞動婦女就另當別論。毓秀是皇親貴族,享受的是不一般的尊貴,自然伴隨著不一般的約束。可她偏偏不是尋常女子,從小就喜歡裝扮成男子跟著皇上和璋王溜進御林園跑馬打獵,但她如今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也有了自己的府邸,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