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調好了,杯口還浮著冰塊,老孟從吧檯抽屜裡取出一個信封,厚厚的一疊,連同著酒,一起推到秦子煜面前,果然,秦子煜一瞧見牛皮信封就說:「不用——」
老孟左右為難:「阿釗,今天你也在,說什麼都要讓子煜收下這筆錢,給誰不是給。」
覃志釗大概能猜到一些,平靜地看著檯面,「拿著,將來老孟還要找你幫忙的。」
「有來有往才好……」老孟笑著勸說。
秦子煜低眸,態度沒有剛才那麼堅決了,「好。」他終於收下那筆錢。
天色完全暗下來,酒吧陸續有客人進來,現場有dj打碟,可能是在試音,切了好幾首歌,才聽見一首完整的。老孟看著面前兩個人,覺得他倆很奇怪,按理說他們也是舊識,就算過去有點什麼,也不至於冷場至此。
覃志釗大半張臉匿在昏暗中,秦子煜在燈光底下,目光很輕地看著他,但又斂住眉眼。
老孟見覃志釗脖子上有撓傷,不用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哼笑著感慨:「早知道還不如跟子煜在一起,人家是高材生,書念好,人也周正。現在好了,要辭職,以後還不知道怎樣——」
覃志釗皺眉,老孟的聲音突然停下來,視線停在不遠處。
方煥完完整整地聽到這句話,還看到覃志釗和秦子煜坐在一起。
覃志釗順著老孟的視線看過去,方煥就站在不遠處,像是剛剛下班過來,身上還穿著襯衣,袖子挽到手肘處,他眼裡先是閃爍著憤怒,接著,他看覃志釗的眼神簡直委屈到極點,下一秒,他氣得奪門而出。覃志釗見況拎起外套,往外面追,還跟老孟說:「掛帳。」
老孟說給秦子煜聽:「看見沒有,只有看見方煥,他才像個活人。」不說點難聽的,他怎麼能清醒。
覃志釗今天本來找朋友敘舊喝酒,沒有開車。
方煥車開得太快,計程車跟了一會兒,就跟丟了。覃志釗給徐從龍打電話,沒過多久,徐從龍到了,問覃志釗去哪兒。覃志釗也不知道,想起方煥常去的那幾個地方,「都找找吧。」
「你們吵架了。」徐從龍問,要不老闆怎麼不接釗哥的電話。
覃志釗身上有酒氣,不過他喝得不多,他想起方煥的眼神,一時間有點分神,沒有回答徐從龍。他總覺得方煥的眼神和某個時刻很像,像到他根本不願意回憶——
是方煥當時在醫院醒來,一巴掌打到覃志釗臉上之前,眼裡湧起一包眼淚的樣子。
夜裡十點多,覃志釗終於找到方煥,他在跟一幫朋友玩丟骰子,手邊堆了一堆籌碼,看樣子今天手氣不錯。不過也有輸的時候,輸了賠錢不說,還要罰酒,方煥喝得有點多。到最後,他故意放水,輸掉好多,喝到不省人事,窩在沙發裡打盹兒。
覃志釗將他背起來,囑咐徐從龍:「把車開過來。」
cbd附近難找停車位,車子只能停在地下車庫,徐從龍『欸』了一聲,按吩咐行事。但今天老闆好似心情欠佳,寧可坐在副駕駛室,也不跟釗哥坐在後排。他也不敢多問。
車子開到方煥的住處,覃志釗將方煥送上去,讓從龍早點休息。
方煥步伐踉蹌,覃志釗架著他的胳膊,將他送到臥室,方煥口渴難耐,扯著領帶說要喝水。覃志釗倒了一杯過來,方煥迷濛著睜開眼,手腕不小心碰到杯子,水灑了一身,覃志釗說:「先洗澡。」他說這句話時,像是有點生氣,責怪方煥不好好照顧自己。
接著,覃志釗讓方煥服了一顆醒酒藥。
方煥站也站不住,只能泡澡。覃志釗折騰了大半天,等到浴缸的水放好,又試了水溫剛剛好,扶著方煥去浴室。哪知方煥一進盥洗室就關了燈,直接開啟淋浴,將兩個人都沖得渾身濕漉。他單手捧住覃志釗的臉,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