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這邊說好了拿畫壁同他交換陳七,臨了卻又改了主意,他向來不喜歡受人脅迫,怎麼看楚瑾瑜就是不順眼,眼看著男女三人糾纏,就又起了壞心,如今又在他地頭上,少不得要好好兒耍弄一番,才解了他心頭不快。
楚瑾瑜情知他這麼說,此事就不能輕易善了,總要吃些苦頭才行,但無論如何,不說他瞧不得畫壁跟旁的男人有什麼勾連,如今又有了身子,更是撩不開手去,只要把這鬧心撓肺的婦人弄回家去,旁的都不著緊,便對展元風道:“無論如何,這婦人肚子裡有了爺的種,便是爺的人了,你要算什麼恩怨,跟我這算就是,別把氣撒在她身上,跟個婦人計較,算什麼好漢,衝著我來便是。”
畫壁一旁聽著,一時有些難言滋味,要說她倒黴,都是因著楚瑾瑜而起,可現在當著這麼多人,他倒也算是有擔當的,竟把一切恩怨都攬到自己頭上去。
不由瞧向楚瑾瑜,後者彷彿感覺到她目光,轉過來衝她笑了笑,竟是千重溫情萬種寵溺,說不出的溫柔。
她有些呆愣,這是她認得的楚瑾瑜麼?一時倒忘了前頭還在怨恨他要賣了自己。
楚瑾瑜又道:“這些事都是咱爺們兒之間,何必讓個婦人在此礙手礙腳的,就勞煩領了她下去,待你我恩怨瞭解了,再做主張。”
衛一目光在三人之間轉了轉,道:“展兄弟究竟什麼意思呢?你可是苦主。”
展元風一直因為楚瑾瑜的話而陷入沉默,這會兒身上陰沉,卻不說話,楚瑾瑜咧嘴譏道:“莫非你怕婦人瞧不著你孬種樣不成?”
展元風被他激得火氣,硬聲道:“某怕你個鳥,把這婦人帶下去!”
衛一這才對芸娘吩咐道:“得得,趕緊的,把人帶回屋子去,可好生看護,別又讓大官人說咱們粗蠻之人,不知道禮數。”
芸娘過來,冷著臉來拉楚瑾瑜懷中畫壁,畫壁哪裡肯走,知道這些人是不會放過楚瑾瑜,他再厲害,雙拳難敵四手,等著吃虧,有心勸他服個軟,卻曉得依著他性子,絕無可能服軟,跟著他已十分了解,那勸說的話怎麼也張不了口。
楚瑾瑜卻衝著她笑了笑:“乖,回屋去,我一會兒就來。”
低頭在她耳朵邊道:“如今知道捨不得爺了?放心,死不了,乖乖兒在屋裡好生替爺念念經,爺可捨不得乖乖一身好肉兒。”
前半句畫壁聽著正有些心酸,後半句卻實在不入耳,畫壁真不知此人什麼混帳本事,都這地步,還沒個正行,白費了她一肚子擔憂,瞪了他一眼,扭身跟著芸娘便走。
楚瑾瑜卻在後頭痴痴兒瞧著,直到見不著了,才不甘不願把目光收回來,臉色一冷:“行了,不就是拿個婦人威脅老子,殺剮悉聽尊便就是了。”
衛一掩著口鼻笑起來,流光溢彩的眸子益發狐媚,偏熟悉的人瞧著,都只覺得發寒,就是楚瑾瑜看在眼裡,也皺了皺眉,只覺事出反常必為妖,大男人長得如此妖豔,可見不是什麼好貨色。
他這裡編排人,倒忘了自己也是這般在旁人眼中,比那剪徑的強人好不到哪去的人物,只他向來自負,從不當自己是什麼良善之人。
只聽衛一道:“哎呦喂,瞧您說的,倒好像咱們清風寨的人不講道理了!您這話可就不對了,咱清風寨最講江湖規矩了,打打殺殺的說起來怪滲人的慌,作甚如此?要我說呢,不管怎麼說,咱展兄弟是吃了苦,要是不讓他討回些公道,也說不過去,楚大爺是個大人有大量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楚瑾瑜心說這話要依著他性子那就該呸一聲,他要是個說理通情的,還使什麼手段折騰人去,這不寒磣他麼?
說到底,分明就是要他給展元風一個交代,雖說同衛一交易,可人也說過此恩怨是同展元風之間的,他既要把畫壁帶走,展元風不肯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