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重合。其實,白日裡他的緊張並非是因為忽然撞破了個美人出現在檀香園,而是驚歎於那場景,那般相似,讓他曾經有過的緊張,情不自禁又浮現臉上。
彼時,他還住在南燕,只是每年會來一次大齊,與蕭煜辰碰面。那個女人,恐怕是他這輩子最難忘的回憶……
那女子叫司樂,那年十六歲的他,還處於少年懵懂的時期,無意撞見司樂在河畔浣洗輕紗,司樂失足落水,他將她救起來。司樂一身薄紗羅裙溼了個透,緊貼著身、玲瓏曲線畢現,驚恐無措的望著他。便是那一望,將他心望走了。“公子,你好香……”這是司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那日的情形,與今日見莫明珠的情形,有些相似。至於後面的事情,他不願再想下去,若可以,他寧願只記得這一部分美好……
嘆了嘆氣,墨非白睡不著,飛身上屋頂看月,喝了口香酒。
“酒入愁腸,愁更愁。古人誠不欺我……”
似自嘲的笑了一聲,墨非白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他忽然有個想法:或許,他不應該阻撓莫明珠與蕭煜辰,人生在世,若事事都理智的去預防,就像他這樣,只拿理智去活,哪怕再多的聲色美酒,也難以讓人真正開懷。
其實,上次他騙了二人,天無香是有解藥的,就在他師父手裡。
天剛剛亮時,墨非白寫了一封信,綁在信鴿腿上放飛出去。
潔白的信鴿在晨曦中飛上高空,沿著日出的方向,繞著長安城飛了一圈,然而並沒有同墨非白預想的那般飛出城去,就落在城邊一處破敗的老屋裡,一雙蒼老枯槁的手接住了信鴿。
是個罩著一身補丁布衣的老人,衣服雖破,卻有千絲萬縷的香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比天上不斷變換的七彩雲霞顏色更加絢爛。可惜,常人並看不見。
*
莫明珠已經有近兩個月沒看見韓沉,想問墨非白,然而,自她將藥方給墨非白之後,那廝便鑽進房裡日夜琢磨,入了魔似的。此時,墨非白確實正關著門在屋裡琢磨著,想要研製出比莫明珠的藥方更優良的東西,至於成沒成功,看這一個月來出現的次數就已經能夠猜到。
這一個月來,莫明珠更加專心的調理身體,早睡早起,合理飲食,有太陽必打傘遮陽,這般下來,倒沒有反彈,只是從前的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蕩蕩了。
前兩日,莫明珠才翻牆出去看看南市新開的香水鋪子,現在東市和北市又開了兩家新鋪子,香水銷量不錯,生意勢頭十分興旺!外祖父、外祖母每日喜笑顏開,眼看自家生意越做越大,越發相信莫明珠說的要讓香水鋪子開遍長安的話。
每日那銀子就像水一樣嘩啦流進賬,不相信也難啊!
日子安寧,身體也調理好了,莫雪蘭之流也沒有再在眼前晃,這日子別提多安靜,再穩步發展下去,香水鋪子收入上去,她便可以獨立出莫府。然而,莫明珠卻發現自己並不是特別愉快……
韓沉,都已經兩個月沒有來見她了。恐怕,都已經將她忘了……
“莫明珠,別痴心妄想了,人家可是家財萬貫的龍額侯,要錢有錢,一揮手女人多得像向日葵的籽兒……哪會想起你……”
莫明珠坐在屋簷下拔著花瓣,拔了一朵又拔了一朵,實在無聊,便收拾了東西打算出書院去晃盪幾日,然而收拾收拾著,忽然發現那角落裡有一口箱子,她還一直沒注意過,於是便開啟來。
裡面放著一些男子的衣裳,清一色的黑,偶爾有藏青或者白色。這衣裳是……
莫明珠心頭跳了兩跳。韓沉的!
這個屋子竟是……他的嗎?是他,將自己的屋子,給她住了?
莫明珠一直忙著調理藥方,竟然到現在才發覺,這屋子的佈置風格確實很像男子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