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當一男一女在清早、在同一張床上醒過來,這樣的問題會變質,變得很有餘韻、很有暗示。
轟的一聲,好像一枚炸彈在腦中炸開似的,王佑希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染上了誘人的粉紅色,看起來可口得要命。
而方碩便是首當其衝地被誘惑了。
美味可口的食物放在一隻已經餓了許久的野獸面前,要怎麼樣才能讓野獸放過已經到了嘴邊、只消一張口就能品?到的美食呢?
方碩想,應該不可能吧,如果有這種可能的話,那麼那隻一定不是野獸,而是一尊石像。
把自己比喻成野獸其實不妥,但他找不到比“野獸”一詞更加貼切的比喻,來形容現在自己的狀態了。
“希希……”他情難自控地俯下身,在那微微張開的唇瓣上輕輕地喙了一口,然後滿意地看著她的臉更紅了。
王佑希沒有伸手撝住被偷襲的唇,反而用震驚的目光瞪著他。
方碩明白,她知道了,知道他已經弄清楚她隱瞞了他什麼。
縱使再想吃了她,但是眼下這件事似乎更需要他們先處理,至於那蠢蠢欲動的慾念,他還可以用理智忍下來。
“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的嗎?”他高大,身上還有結實的肌肉,體重自然不輕,但沒有一直壓在她的身上,雖然那真的很舒服,讓人捨不得下來,可瘦小的她絕對承受不了他的體重,所以他側躺在她的身旁,大手則圈在她的腰上,讓她無處可逃。
而她的確是無處可逃。
身後是冰冷的牆面,身前是高大的他,王佑希無助地夾在中間,被逼著接受他單方面的盤問。
第七章
王佑希一直以為,雖然方碩偶爾霸道,但好歹也是一個剛毅的警察,以前還是個軍人,為人必定是光明正大,絕對不會耍小手段,可是她似乎低估了他。
眼前的男人,儘管臉上仍舊是剛毅的神情,只是那雙墨眸中帶著威脅,圈在腰上的手腎牢不可挪,甚至跟她一個瘦弱的女子在作無形的威嚇。
這樣活脫脫像個流氓的他,哪裡稱得上是剛正不阿的警察了,哪裡像是曾經擔任保家衛國的軍人了,她的眼中充滿了這樣的指控。
但是方碩不為所動,他是當過軍人沒錯,他現職是警察沒錯,但誰說做軍人、做警察,就得說一不二、一根筋直到底呢?
他吃過虧,所以這個教訓他學得很透澈,剛正不阿是需要,說一不二是需要,但是偶爾耍耍手段來達到目的也是需要的。
震驚過後,王佑希垂下眼看著方碩的下巴,不敢再與他對視,嘴裡小小聲地反問:“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不知道。”方碩好整以暇地回答,沒有一點的遲疑,也沒有半點撒謊的心虛,語氣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聞言,王佑希氣得再次抬起眼瞪他。
“我不知道。”方碩再次重覆,語氣聲調跟上一次絲毫不差。
他明明就知道了,但是還是故意明知故問。
看著他半點軟化的跡象也沒有,王佑希知道自己現在真的必須親口向他坦承一切,否則今天她是離不開這張床的。
咬咬唇,她深吸口氣,明白橫豎都得說明白,早死也就早超生,所以她雙眼一閉、把心一橫,幾乎是用吼的吼出來,“我、我就是希希!”
吼完後她渾身僵硬,等著他的判決。等了好一會,方碩還是靜靜的,沒有開口,她以為他聽不到自己那嘶吼到破音的叫聲,
她頓了頓,低低地再次重覆,“我就是希希,你想找想見的那個希希。”
擔心他不明白,王佑希還十分善良地加註。
可是她都說得那麼清楚了、那麼明白了,方碩還是遲遲沒有給她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