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應該也不會說“多餘”的謊話啦。)
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車站大樓走了出來。
(而且,那已經無關重要了。)
從車站的出口筆直延伸出去的大馬路,注視著展開在眼前的故鄉——御崎市。
(畢竟,我已經這樣來到了這裡。)
一邊想,一邊向前邁步。
混在人潮中,跟眾多的人擦身而過。
在跟車站大樓同時新建起來的廣場上,可以看到一座小小的時鐘塔。在對面,被整備成多機能的巴士總站,也同樣有大量的人潮在穿梭來往。
在陸續入站的巴士中,那華麗的紅色巴士路線表示牌上,寫著一個設施的名稱。
大戶夢幻公園。
那是自己跟吉田兩人一起約會外出的遊樂場。
(真令人懷念……跟吉田同學一起去,是什麼時侯呢?)
那時候,想要把自己消滅的“萬條巧手”威爾艾米娜·卡梅爾跟自己生過一些糾紛,後來得到了正好從海外回來的父親幫忙。玩偶毛布服裡面簡直熱得要死啊,下次你給我定個輕鬆點的戰術吧——之後他還笑著這麼說道。
(對,是夏天。)
記得在大山斜面的樹蔭處,還曾經被請吃過美味的炸豬排三明治。當時的自己,無論什麼事都無法下結論,只是一味地依賴著對自己抱有好感的少女的溫柔。
(真是的,那簡直是厚顏無恥。)
在無奈的同時,也懷念著對殘酷的幸福毫無自覺的那個時候。
對投身到戰鬥中感到恐懼,對離開故鄉感到躊躇,能作為人類懷抱悲喜之情的溫暖感,對平穩度過的日子感到的留戀……諷刺的是,自己之所以對這些東西感到無比珍惜,偏偏是因為在該
走的道路和想停留的地方之間猶豫不決,彷彿當作煩惱材料的附屬品似的一直注視著它們緣故。
以將自己挽留在人類那邊的方式、教會了自己這些東西的高貴价值的少女,在這個城市共同生活、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了日常象徵的少女——吉田一美。正因為是現在這個時候,自己才能懷
著對她的敬意,明確地說出來:恐懼和躊躇,溫暖和留戀,甚至是迷惘和煩惱……懷抱著所有的一切,跟家人和大家一起生活的、作為“密斯提斯”的日子——真的非常快樂。
(那樣的日子,也全都是——)
走過了眼前交通燈即將變換訊號的斑馬線,橫穿過在不遠處的那條馬路的入口。
(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這裡是飯館和飲食店林立的繁華街,依然是人山人海。
在火紅的夕陽把視野染成一片紅色、自己被困於封絕之中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的日常生活都一下子被燒成了灰燼——不,是熊熊燃燒了起來、並生了改變。
利用傍晚展開封絕的,是襲擊自己的兩個“磷子”。
在危機中挽救了自己的,是名為“炎灼眼的殺手”的少女。
除了作為魔神“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的契約者而擁有的稱號之外,並沒有任何固有的名字,為了跟同業者互相區別,只擁有“贄殿遮那”的火霧戰士這個代號的一位少女。
(那時侯可真的把我當成物品了啊。)
對於自己早已死去,而且還是用死去的自己的殘渣做成的冒牌貨這個事實無法理解(就算是現在,也還是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事),順應著激憤的感情一直咬著不放,令少女感到焦躁和厭煩。不知道前面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也沒有餘力去顧及除自己以外的存在。
(雖然是一種裝模作樣的說法,不過那還真是命運般的邂逅。)
至少對自己來說,這是毫無疑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