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把下酒菜都拿來了哦。”
瑪瓊琳往毫無反應地趴著的女性旁邊,放上了冰瓶和大盤的下酒菜,順便把“格利摩爾”也放上去了。然後,從那裡傳來只有他們倆聽得見的抱怨聲。
(我無情的搭檔瑪瓊琳·朵啊,你就不能把我藏在下面瑪?)
(我可不會那麼大方讓你一個人溜走的。)
這位火霧戰士之中屈一指的殺手,原來也會有害怕的情形。
比如眼前被喝光了的葡萄酒瓶也是其中之一。全都是辣口的晚紅蜜,而且連軟木塞都沒有拔掉,瓶頸是被硬生生地切下來的。瓶子有三個,全是空的。
拿著酒杯的手,並不是託著酒杯的杯底,而是用手掌包裹著杯身。透過杯身,可以看到裡面傾斜著的紅色水面。
瑪瓊琳無奈地搔了搔頭,然後在她的面前託著腮幫子。瞧了瞧被蓬鬆的頭遮住的同行的表情後,她突然說道:
“告訴我吧。”
“……”
依然沒有反應。
然而瑪瓊琳卻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如果你自己不說出來的話,就算是我也難以明白身為人母的心情啊。你應該是為了牢騷才來的吧?”
“……”
明知她不回答也還是等了幾秒的馬可西亞斯說道:
“你應該也接過一大堆為人父母的案件吧?”
“也算是吧。不過就算是那樣,要是像她那樣一句話也不說的話,那麼我除了看她的表情之外,就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啊。”
“……說……了……”
像是混進了瑪瓊琳的話尾中一般,趴在吧檯上的人,出了支支吾吾的聲音。
兩人隨即沉默了,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威爾艾米娜的雙手失去了握力,酒杯向下滑了一滑。她稍微抬起身子,呆呆地盯著杯裡搖晃著的紅色水面。
“……太醜陋了,我實在是……自作主張……”
她那喝醉了就會越蒼白的容貌,如今顯得分外冷豔。
“我……明白……所以才……可是……明明……希望她理解,卻……”
完全不得要領的馬可西亞斯,沒有繼續問“萬條巧手”,而是轉向詢問與她訂立了契約的“紅世魔王”。
“喂。‘夢幻冠帶’,說明一下生了什……還是有點勉強嗎……”
話才說到一半,他就放棄了。
只會說出一個個單詞的蒂雅瑪特,絲毫不動其用以表達意志的頭飾,然而還是回答了一句簡短的話語:
“反抗辱罵。”
“就是說被炎灼眼的姑娘說了些過分的話嗎?”
“大受打擊。”
“哎呀,是那個小不點嗎……”
瑪瓊琳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甚至和自己交過手的火霧戰士“炎灼眼的殺手”的性格。應該不會毫無理由地反抗……都是一個一本正經地履行自己的使命的少女,那態度認真得甚至讓自己有些討厭。
(要說有可能的話……)
就只有自己把她叫來的理由了。她無奈地說道:
“真是的,你是昨天才到的吧?我明明再三說過沒什麼敏感的問題,難道你已經動手……”
“你已經動手了?嘿嘿,這樣的話也難怪那小姑娘會鬧情緒了呀。”
作出了同樣推測的馬可西亞斯也用同樣的無奈口吻說道。
“——!”
“啪噝”的一聲,裝著葡萄酒的玻璃杯被捏出了裂痕。
就像是鮮血滲出來似的,葡萄酒慢慢地從握著酒杯的手指縫間流出。
看到她這副被說中了心事的樣子,瑪瓊琳苦笑著從旁邊給她拿來一條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