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步從林間朝山腳下的忠烈祠走去,見此時雖然已近黃昏,但前方廣場上依然有不少香客未走,心頭也越發對那昔年的深仇大敵歷絕塵生出敬佩之意,此君的確是不世雄才,短短不到四年時光,整個吳國上下歸心,百姓安居樂業,更少了戰亂的困擾,情形倒遠比吳國當政強了許多。對老百姓而言,能給他們帶來安定幸福的當政者才是好的國君。
衣襟飄忽之聲從身邊響起,幾道人影從林中一掠而過,朝側面密林中奔去,羅衍就在一瞥間,望見當頭是一位青衣老人,容貌望去倒有幾分熟悉。
羅衍突然想起這位老人就是他四年前帶昭華公主奔逃時,在酒樓所遇之人,此老與斷金堂定有什麼過節,還累他與斷金堂大打出手,惹來許多麻煩。
只是此地現在更是斷金堂的勢力範圍,此老跑到這裡幹什麼?難道又是為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羅衍心頭一轉,也跟了過去,轉過樹林,見前方現出一座石臺,臺上早站著十餘名精壯漢子,一見青衣老人來到,紛紛舉手為禮為禮,那青衣老人也不客套,徑直問道:“你們有什麼訊息?”
“回大師伯,七妹與五師弟留下資訊,已經尾隨那奸賊車隊北上,準備途中下手。”一位三十左右的漢子答道。
“他們走了幾日?”青衣老人面上露出焦急神色,連忙問道。
“已經走了七天!”那漢子忍了一忍,道。
“胡鬧!”青衣老人重重罵了一聲。
“大師伯倒不必過於擔心,隨同前去的還有棲霞寺和黃山派的五位師叔,就算事情不成,但自保也是有餘。”另外一位黃面漢子開口道。
羅衍此時立身數十丈外,倒將眾人言語盡數收於耳中,清靈無為的心田自然浮現出一男一女的影子,正是他幾年前在酒樓所遇的隨同在老人身邊的那兩人,眨眼間,他自然明白過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就連臺上十三人的姓名來歷也全部一清二楚。
此番心頭明悟,在佛門則稱之為“他心通”,在玄門則名之“念動神知”,此乃道法修為精進到一定地步,自然而生的法力神通,這也就是仙凡之別的主要區別之一。比起他在長春仙宮所見的運用法寶鏡光追現個人來歷,卻又高上一籌。修為越高,所知越為詳細,要是太乙金仙中人,則連十二萬六千年一次的元會運世都可盡知。
羅衍見臺上青衣老人彭謙面上愁容更盛,當下朗聲道:“彭當家無需擔心,令嬡此行雖有虛驚,但由我前去,自然能勸令嬡迴轉。”
話音一出,石臺上眾人一起扭頭朝他望來,彭謙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更遠遠朝他盯了過來,陡然認出他的來歷,面上一下露出大喜之色。
羅衍舉步朝臺中走去,幾步之間就已走到臺上,臺上諸人只有彭謙功力深厚,看出一絲門道,心頭只覺這名聲響徹天下的少年高手起落之間,猶如閒庭信步,幾十丈距離,轉眼就到,身形步伐,渾然天成,根本不讓人有絲毫突兀之感,所展現的功力,比他三年前酒樓所見鋒芒畢露又高上了許多。
彭謙此時想起江湖上的種種傳言,心頭倒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羅衍早知他心中所想,對他笑道:“彭當家,此時事不疑遲,最好取一信物與在下,好做憑證,交與令嬡,倒時我自然有法子讓令嬡迴轉,不然要是稍遲,恐怕就憑在下的功力,也難於保證及時趕到。”
彭謙心念千轉,當下從身上取下一玉佩,遞了過去,道:“那一切都有勞羅兄弟了。”
羅衍也不多說,借過玉佩,對他略一抱拳為禮,起身就走,兩個晃身,就消失在林中不見,此時旁立眾人才覺得有異。
石臺距離林中至少有四五十丈之遙,這來歷奇特,相貌清奇的少年僅兩個晃身,就橫空跨過,消失不見,要知道江湖上高手要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