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鐵定會完蛋!
正當席凡為此愣然之際,梅杜莎不顧腳踝的腫痛,硬是爬起身,抓過行李袋與水晶球轉身便跑,完全不理會身後席凡的咆哮與警告。
“梅杜莎·司各特!”飽含怒氣的低喝在她身後如預料一般響起。
循著激烈的奔跑聲,守候在門口的黑衣保鏢們愣愣地看著梅杜莎慌張地奔出大門。
僅穿著單薄衣物的黑色身影襯著滿地白雪,讓她嬌豔的臉蛋益發迷人,也使得她的身子顯得更為纖細瘦弱,惹人憐愛。
夜深濃得如潑墨渲染整片大地,朦朧的月光讓周遭縹緲如夢境,但梅杜莎驚懼得急於掙脫這個夢境,她不願再被窺探任何秘密與個人感情。
積到小腿處的雪阻礙了她的去路,她奮力地用凍壞的小手撥開雪堆,整張臉凍得通紅,呼吸更是顯得急促。
“你穿那樣想去哪裡?給我回到屋子裡!”
直追出門,席凡佇立在羅馬式的楹柱旁,臉色鐵青,俊臉異常緊繃,在看清雪地裡的那抹黑色身影僅著一件不足以禦寒的長洋裝後,雙拳更是牢牢握緊。
乍聞那聲帶著怒火的咆哮,梅杜莎只想著要逃、要離開有他的地方,她不能也不想掉入他織起的細密蛛網內。
他一定是想變換欺負她的花招,在察覺她對他的感情之後,就以這種故弄玄虛的曖昧舉動來折磨她。
可惡的男人,根本是把她真摯的情感耍著玩!他難道不知道,她曾經那樣的喜歡他,喜歡到任他欺陵洩憤都無所謂、幾乎自暴自棄的地步?而她的夢想……遙不可及又愚蠢至極的夢想,就是渴求他用相同的感情回應她呀!
陷在雪地裡的裸足凍得她幾欲失去知覺,雪花又紛紛落下,沾在她的雙睫上,冷得讓她張不開眼。原來被人看透的感覺就是這麼痛、這麼刺骨!
霎時,她雙足失去平衡,整個人撲向前,跌入積雪中。寒意冰凍了所有思緒與動作,她整張俏臉更是深深埋入雪堆裡,彷彿連呼吸也頓時結成霜。
“莎莎!”
她聽見耳邊響起這聲緊張的呼喚,那好像多麼憂心她的安危似的……騙人,全是騙人的!他一定會趁此機會從她身上踏過去,甚至踹個幾下洩憤。
梅杜莎紛亂的腦海中翻騰著席凡冷漠無情的神色,莫名的情緒全梗在咽喉中,原已不甚順暢的呼吸益發令她難受,胸口不住劇烈的起伏。
一雙堅定溫暖的手臂赫然拉起她,撥開她臉上的雪花,將她極速失溫的發抖身軀揉入一副溫熱的胸膛中,讓她汲取溫暖與安全感。
梅杜莎極度抗拒偎近的暖源,但身體的本能卻不允許她這麼做,發白顫抖的唇喃喃囈語著。
席凡將她打橫抱起,使勁揉搓她冰涼的面頰,額貼額,意圖將暖意渡給她。
梅杜莎卻猝然睜眸,臉色蒼白得有如他們身下的積雪,她百般不願意的難得露出示弱的神色,以哀求的口吻急喘著說:“讓我回去……我根本就不屬於這裡……我要回臺灣……”
逆光的俊臉讓人看不清神情,席凡沉默了半響,以聽來陰鬱的語氣淡淡地回道:“你比誰都要有資格留在這裡。”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見耳邊落下這麼一句詭譎的話,胸口猛地揪緊,傳來陣陣痛楚,紛亂的思緒突地掠過一絲悚然。
莫非他知道了些什麼?
不,不可能,這個秘密除了她以外再也沒有人知情,他絕對不可能知道……
有人在摸她的臉?好像隱約還帶著點眷戀與不合……
梅杜莎半掀起沉重的眼皮,眼前黑影晃動,讓她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猛然睜眸,這才發現,那竟然是席凡那張陰晴不定的俊臉,他雙眉之間有著深深的摺痕,薄唇抿成一直線,剛挺的鼻樑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