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錦心不在焉的低垂著頭,任由周氏斥責。
她的一顆芳心還在撲騰撲騰跳個不停,一時之間還無法平靜。剛才在假山內的相處,她仍舊曆歷在目。
他的體溫,他的體貼,他的睿智,包括他的每一個呼吸,她都記憶猶新。她從未開啟的心房,就突然被他那麼毫無防備的闖了進來。
“司徒小娘子這是怎麼了?”再次出現在宴席上的花弄影低頭與身邊的龍隱世子小聲的交談著。“你沒有欺負人家吧?瞧她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龍隱世子依舊冷著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但嘴角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的羞澀,他全都看在了眼裡。對於她異常的反應,他總是很敏感。那個冷靜的出奇的女子,終於有了一絲異樣的情愫,他如何能不開懷?
花弄影看到他臉上神情的變化,頓時身上直冒雞皮疙瘩。“呃…你還是別笑了,你笑起來真是太恐怖了…”
遞給他一個冷眼,龍隱一口乾掉了手裡的酒杯。
“龍隱世子真是好酒量啊…”不知道何時,一個同樣高大的男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42 過往
龍隱聽到來人的聲音,嘴角的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想到太子殿下也來了~”出聲的是一旁哂笑的花弄影,而非習慣冷麵以對的龍隱世子。
雖然同為皇室子孫,但龍隱的個性卻很難讓他融入其他人之中,所以對他的冷淡,龍炎已經習慣了。“岐山郡王也在?”
花弄影朝著他舉了舉杯,兀自笑得歡快。
“難得今日再次遇上,一會兒咱們再去餘香閣喝個痛快?”太子龍炎雖然熱臉貼了他們的冷屁股,但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盛情邀請。
龍隱沒有回話,他一向不跟皇子們來往,對於太子殿下的邀請自然是能避則避。如今皇上龍體康健,再活個十幾二十年不是問題,他可不想參與那皇子們奪嫡的鬥爭中去。
岐山郡王花弄影表面上雖然客客氣氣的,但卻一直跟他繞著圈圈,最終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
龍炎被拂了面子,心裡暗罵他們的不識抬舉,不得已憤憤的回到自己的桌位,一個人喝著悶酒。
司徒錦雖然低垂著頭,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但發生在她眼前的事情,她就算不想知道也還是不小心瞄到了。
龍炎,前世記憶力那個她痴戀愛慕的男子,如今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卻再也沒有一絲的心動,反而更多的是濃濃的厭棄。
前世,她在太子妃甄選的時候,就對龍炎一見鍾情。而龍炎也對她的活潑有一些好感,還當眾稱讚了一句伶俐可愛,就這樣普通的四個字,讓她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司徒芸肯定恨死了自己吧?她才是高高在上的嫡女,被稱讚的應該是她才是?讓一個庶女搶了風頭,她心裡估計恨死她了!所以,才有了後來的那一場陰謀。
想到那些過往,司徒錦眼中便多一抹懊悔。
她後悔為何看不清事實,任由著自己被人糟踐。爹爹的無情,太子的錯愛,姐妹的狠毒,這一切都源於她太愛出風頭。她渴望被人重視,渴望親情的溫馨和對愛情的嚮往。淪落到成為死囚,被人冤枉構陷不得善終,那種滋味,這輩子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去嘗試。
似乎是發現了身邊的人太過於沉默,周氏不免回過頭去,看了看身後宴席上的沉默不語的三個女兒。
司徒芸依舊痴痴地望著對面桌上,那道明黃色的身影,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而剛剛被罰的司徒雨則一臉鬱悶沒精打采的用筷子戳著碗裡的食物,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至於司徒錦,她打量了半晌也看不出她的心思。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在回憶,眼神中變幻莫測,讓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