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
“我懂……”她猝然打斷他的話,不讓他繼續說出道歉的話,語氣包容平和:“我都懂。”
又是短暫沉默,陸子初說:“我送你去機場。”
“別——”阿笙這話說的急,心想著他和韓愈還是不見面比較好,倘若在機場鬧出事端來,又是一場風暴。
陸子初沒聽出她的擔憂,拿離電話,深吸一口氣,向露只看到老闆嘴角陪著笑,聲音也緩和了許多:“好,好吧!”
陳煜這時候走進辦公室,手裡抱著幾份急需他簽字的檔案,陸子初掃了一眼,問阿笙:“什麼時候回來?”
“儘快。”
“儘快是多久?”
陸子初聲音有了起伏,阿笙咬了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得開口道:“我沒辦法給你確切時間。”
陳煜把檔案開啟,送到陸子初面前,陸子初單手翻看了幾頁,在尾頁簽字時,問阿笙:“除去往返航程,三天可以嗎?”
三天已是極限,也只能是三天了。
“可以。”阿笙察覺出他有心緩和氣氛,聲音也軟了下來:“你有什麼話要叮囑我嗎?”
叮囑的話,阿笙等了大概有幾十秒,直到陸子初開口,她才鬆了一口氣。
他說:“別再讓我找不到你。”
阿笙在手機這端,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可以想象他說這話時,心裡怕是跟她一樣酸酸楚楚的。
結束通話電話前,她說:“能不能不要派保鏢跟著我?”
陸子初點頭,“好,好。”
陳煜在一旁目睹老闆表情,再聽他的語氣,已知老闆動了氣。果然,結束通話電話後,手機被他丟到一邊,簽署檔案時,下筆力道是極重的,甚至把檔案頁面毛邊也勾了出來。
陳煜和向露相視一眼,都沒敢吭聲,室內一時只有陸子初翻閱檔案的紙頁聲和落筆簽字聲。
陸子初終究還是發話了:“把之前每天跟著顧小姐的保鏢撤了,另換幾個新面孔,不要扎推出現在她周圍。”
陳煜一愣,先前因為離得近,所以顧笙跟老闆說的話,他也聽到了,如今老闆打算出爾反爾,陳煜倒也不敢多說什麼。
“我馬上去辦。”
“告訴他們,寸步不離的跟著顧小姐,不要跟丟了。”
“是。”
在陳煜看來,老闆出爾反爾,明明允諾顧笙,卻沒應諾;但在陸子初看來,有些事錯一次可以被原諒,但若是繼續犯錯,就接近愚蠢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韓愈若是離婚還好,倘若一切只是幌子,他總不能任由對方宰割。
信任?他和他之間哪還有什麼信任?
……
隆冬T市,冷的放肆,寒氣逼退了所有的溫暖,整座城彷彿掉進了冰窟窿裡。
韓愈在年關最忙的時候,放下手頭所有工作,跟顧笙有了這次同班航行。
明明是夫妻,卻像是分割在兩個世界的人,囚禁在密封的玻璃容器裡,感觸最深的就是窒息。
放手,說著容易,張張嘴的事,但做起來卻很難。
從一紙婚約,到現如今的離婚收場,他用了整整七年。
日子,不知不覺間就這麼從他指縫間溜走了。他在人前有多高傲,在她面前就有多謙卑,收起所有自信,每一步都走得謹謹慎慎,唯恐失去她。
他以為他會一生待她好,情愛藏匿的深,盤桓的也就越深,但再多的好,最終抵不過人命相隔。
當飛機駛離T市的那一刻,似乎完成了最偉大的飛躍。一個韓愈,一個顧笙,該是怎樣的百感交集。
顧笙曾以為她在清醒的情況下,不會和韓愈有這麼和平共處的時候,但真當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