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對付突發的危機,而且事先知道如何去避免危機的發生。在這一點上,連我們上面的老頭子都失算了,他以為對方只是一個人或者是一群烏合之眾,只要稍微施加壓力他們就會手忙腳亂,可現在看起來,我們所做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算不上意外。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什麼?”
失落和沮喪是這樣分明地表現在戴軍的臉上,也深深地打動了李墨生,以至於他無法進行自己的思考。思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貼近了戴軍,所以他才會下意識地這樣問。
“這說明,我們的控訴很有可能毫無意義。”戴軍的聲音低沉起來。“秘密工作是雙刃劍,你可以採取非法的、極端的手段去對付對手,對手同樣也可以這樣做。我們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任何想把這些事情搬到光亮裡來都會造成我們自己的被動,而對手就不會有這樣的擔心。對一個政府來說,出現內訌本身就是失敗,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想在合法的範圍內解決這件事情。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到頭來我們會發現路越走越窄。”
李墨生對此不以為然。
“我們有最高許可權,戴軍,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自己就身處旋渦的中心,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問題嗎?如果船翻了,我會和你們在一起,所以你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戴軍看著李墨生,慢慢地在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眼神也變得玩味起來。
他的笑容是這樣親切,他的眼睛裡甚至帶著一點親近,親近中的那點無奈像極了小時侯他淘氣時父親看著他的目光。看到這樣的表情,李墨生知道自己的話裡一定有什麼幼稚的地方讓戴軍覺得好笑。
“幹嗎笑成這樣?”他的臉有點發燒。“有話就說出來。”
“我想說,上面讓你出來做這個辦公室主任還真是找對了人。”戴軍看來想回避這個問題,目光又轉向訓練場上的人們。
“你不用跟我賣關子,戴軍。”李墨生慍怒地看著他。“我不喜歡這些貌似高深實際上無聊透頂的談話。你是一個男人,你有什麼話就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你在對什麼不滿?”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好吧,不說這個。”戴軍還是看著訓練場。“要是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職位上,那不管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明白,而且你也不需要我的解釋。墨生,我們對事情的看法不一樣,所以在這種問題上我們之間沒必要交流。”
戴軍說話的時候沒有看著他讓李墨生感覺自己受了輕視。
“沒有必要交流?”他的嗓門忽然變得大起來。“這算是你對我們之間工作關係的定義?戴軍,我發現你太武斷,太自以為是,你和別人之間不是沒有必要交流,而是根本就缺乏交流!”
聽了他的話,戴軍的頭深深地垂了下去,簡直就要埋到膝蓋中間。李墨生開始還以為自己的話刺痛了戴軍,所以聲音也放低了一些,可當他說完時,戴軍抬頭看著他時,臉上掛著的卻是懶洋洋的壞笑。
“你說得很對。我的確武斷,我的確自以為是,但人們不喜歡我是因為到頭來他們發現,我的武斷和自以為是都是正確的。而且我根本不會去在乎這些人的感受,我為結果工作而不是為了什麼人的什麼白痴感受。別人的感受不妙,可他仍然能夠活下去,我的工作出錯了完蛋的可是我自己。你覺得我自己更關心哪一樣?”
這還是戴軍第一次表現出自己的傲慢,但讓李墨生氣餒的是,他也不得不在心裡贊同戴軍的話有道理。武斷和自以為是隻是別人的感覺,有這些感覺的人會自動忽略事情的結果,如果戴軍武斷、自以為是,那誰來解釋他的那些成績,正如他所說的,別人的感受對他來說不值一文,他要負責的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的指責對戴軍來說完全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