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開啟。掀開紅色的絲綢包,是一個水晶的面具。他捧在手心,細細摩挲。這是給耀夜度身打造的,和她的臉型一般無二。撫摩著它,就像在撫摩她的臉龐。只是,它沒有溫度,像耀夜冰冷的屍體。
一盞白色的燈籠搖搖晃晃,在黑暗裡發出微光。引領著幾個人穿廊過院,經過了大半個園子,走入一間房間。
門外的細碎腳步聲驚動了寧王,他仔細包好面具,重新裝入盒子,放回櫃子。然後迅速轉過身,直視門口。
“王爺,人帶來了。”幾個身著黑衣的大漢捉著霧凌,推推搡搡邁進門檻。
“別碰我,拿開你們的髒手。”霧凌的髮絲有些散亂,金釵斜斜插著。紅色的袍子上也有了皺摺。但她仍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頭高高揚著。“不管怎樣,我還是端頤郡主,你還是寧王,你們沒有權力這樣對我。禁錮郡主,可是要滅九族的。”
“放開他。”寧王發話了,他此時坐在椅子上,聲音像來自地獄般寒冷。
“聽到了嗎,還不放開?”大漢放開了霧凌,站立兩旁。霧凌拍打著袖子,一臉嫌惡。又整整頭髮,插好金釵。不等寧王招呼,徑自坐到太師椅上。“有沒有茶呀,我只喝茉莉香片。”
“茉莉香片沒有,只有雨汾。我這裡還有綠艾,用不用給你點上?據說端頤郡主從小喜歡研究花草,後來更是熟讀藥典。對於雨汾和綠艾的作用,相信沒人比你更清楚。還有那袖箭上的毒,見血封喉,也是你的傑作吧。”寧王並沒有看她,而是盯著那盞油燈。目光茫然,若有所思。
“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沒有必要否認。是我想的法子,然後叫手下人去辦的。至於具體怎麼做的,我也不知道。那種雕蟲小技,我也不屑於知道。”她並不慌張,反而十分自如,好象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我渴了,到底有沒有香片?你找我來是問話的吧,沒有茶,我說不出話,你怎麼問?”
“去給郡主準備茶。”寧王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煩,儘量讓聲音柔和,他明白麵前的女人不好對付。“你是個聰明人,我想問什麼,想必你也知道。只要你好好回答,我不會難為你。”
“勝者王侯敗者寇,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你不用浪費心思了,我什麼也不會說。要死的話,就來個痛快的,我不怕。”霧凌掏出手帕,擦拭手上的戒指。
“放心,你是堂堂的端益郡主,我的堂妹,我不會忍心看你死的。我會找一個人,風風光光把你嫁出去。什麼人好呢?乞丐你說好不好,又老又醜,長這蝨子,滿身毒瘡的那種。到時候你嫁雞隨雞,和他夫唱婦隨,如何呀?”寧王啟唇微笑,但霧凌卻感到了寒冷的北風向她吹來,牙齒直打顫。“我的好妹妹,我怎麼捨得把你嫁出去呢?你若肯聽我的話,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我絕不會為難你。”
“你到底要做什麼?”霧凌儘量讓自己遠離他,彷彿他是致命的毒藥。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眼裡是不可置信的恐懼。
“我不會做什麼,只想款待我的妹妹,不行嗎?”一個丫鬟端了杯茶進來,隨後出去了。“你的香片來了,慢慢品,順便壓壓驚。放著好好的郡主不做,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呢?是不是有人逼你,你儘管說,不用害怕。”
香茶舒緩了霧凌的神經,她又成了那個驕傲的郡主。“郡主,郡主有什麼好,還不是屈居人下?我霧凌凡事要做就要做最好的,小小的郡主我不稀罕。我要做公主,唯一的公主,享受獨一無二的尊寵。”
“所以你就鼓動你的哥哥,讓他來對付我?”寧王把玩著那支毛筆,像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你太看不起我哥哥了,你以為只有你有野心嗎?他比你更聰明,知道掩飾自己的鋒芒,也知道什麼時候適合出現。你早就做好了對付皇帝的準備,看著你們鷸蚌相爭,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