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顧晚晴指著窗邊,“你去那邊,不要偷看。”
其實他們之間雖還沒有正式成為夫妻,但早就住在一處,平日裡梳洗換衣之時他二人都少不有掐掐人揩揩油的舉動,哪用得迴避?但今天袁授心裡有事,居然乖乖地聽話,轉身去了窗邊。
不會太久的……袁授盯著近在咫的窗稜,默默地盤算著心裡的事,疏忽了身後傳來的窸窣之聲,又過一陣,披著的衣服被人從後扯掉,他轉身之時,一件大紅袍服罩在了他的身上。
袁授看清身上的衣服,才一皺眉,目光已轉至顧晚晴身上,當場怔住。
本來既已備了喜堂,新郎新娘的喜衣嫁衣自然也是全套備齊,只不過袁授臨時改了主意,不想給顧晚晴再添委屈,所以並未提及此事,可此時,眼前的顧晚晴卻是盛裝而立,紅絹嫁衣外是繡著五彩雲朵的璀璨霞帔,頸間掛著天官鎖制式的純金頸圈,一頭打散的長髮簡單地在腦後綰了個圓髻,頭上卻是頂著繁複的鎏金垂珠鳳冠,面上原有的淡妝已如數洗去,卻越發顯得她的眉更清,眼更明,未施口脂的兩片紅唇輕輕抿住,似笑,非笑,越發地引人遐想無際。
顧晚晴本就是極為明麗的容貌,雖然未加粉妝,但在鳳冠霞帔映映喜燭的襯照之下,雙頰微醺千嬌百媚的模樣,硬是讓袁授看了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這套衣服,是為我而備的吧?”顧晚晴輕輕開口,喚回了袁授的神智。
袁授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身子莫名地熱了起來,不過,一思及之前的顧慮,他的頭是無論如何也點不下去,停在那半晌,也沒有什麼答覆。
顧晚晴也不生氣,走到窗邊與他肩並肩地站著,低頭看了看霞帔上的錦繡花紋,抬指輕撫,“也不知是哪家姑娘的手藝,若是不用,豈不可惜?”
袁授的目光移到她的霞帔之上,果然見繡工精美細緻,也不知左東權是從何處尋來的……他心裡有事,隨便一件小事都能走上好一會的神,正想著,又聽顧晚晴低聲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不知你現在為何這樣,不過,我承你的情,我不是那種能與眾多女子共侍一夫的人,將來你若是另娶他人或是鍾情於他人,我定會淡出你的視線,不會與旁人爭寵,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心思,可今天,我又改了主意,如果你不後悔,我們便以明月為證拜堂成親,將來無論多困難,有多少人反對,我都會與你一同面對。”
袁授聽得怔怔的,忽又見顧晚晴抬起頭來,明美的眼中滿是永往直前的決心與堅定,他當下心頭一熱,鼻子竟有些發酸,怎麼可能?他怎會鍾情於他人而離她遠去呢?
“還要考慮?”見袁授一直不言語,顧晚晴眯了眯眼,“決定請趁早,做好了決定才好做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袁授眼睛一亮,立時將顧晚晴半遮在身後推開窗子,擋去大半寒風。
窗外,細絨的雪花還在飄著,月亮遮在烏雲之後只露出淺淺一角,袁授回頭看看顧晚晴,顧晚晴則對他暖暖一笑,當即兩人攜了手跪於窗下,遙望著那一角月亮,默默地交拜叩首,直到起來,也未再有一句交談。
“快關窗,冷死了。”
顧晚晴起身後抱著雙臂便後退至爐旁取暖,袁授之前的抑鬱心情早已煙消雲散,關了窗後笑嘻嘻地捱到她身側,“其他的事什麼時候做?”
顧晚晴臉上一熱,又不想讓他取笑,有意板起臉來道:“你剛才怎麼不說話?說,有沒有在心裡發誓要一輩子對我好?有沒有發毒誓如果負我,就腸穿肚爛死於非命?”
袁授也板起臉來,嚴肅地搖頭,“沒有,都沒有,我只是想那其他的事要怎麼做,哪還有心情想其他?”
顧晚晴本就是有意消遣他,這種誓言她在影視劇裡聽得多了,哪還真的放在心上?就算袁授說出來,她也不會怎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