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還賴著不肯離開。
不對,她已取得資料,至少她完成了其中一項。
無精打彩地更正自己的用詞,薛海蕾的思緒又轉回到侯衍身上,和他昨天彈鋼琴的表情。
他的表情好快樂,嘴角像沉醉在某樣事物似的甜蜜。尤其當他彈起慢板的“給愛麗絲I,她總覺得那些話是說給她聽的,總覺得她就是他的愛麗絲,可是酒保又說他這種舉動從以前就有了,並不是從她來到飯店以後才開始的。這也就是說,她不是他的愛麗絲,可他凝視她的模樣,好象她就是他的愛麗絲。可她明明就不是他的愛麗絲,他為什麼又用那種她就是他的愛麗絲的眼神注視著她?她的英文名字雖然就叫愛麗絲,也很希望自己就是他心中的愛麗絲,可她到底不是他的愛麗絲,只是剛好名字叫愛麗絲,也很會彈那首”給愛麗絲“罷了……
唉,煩啊!
被自己想出來的繞口令團團圍住的薛海蕾,再度匍匐在桌面上,整個人有氣無力。正當她想自己是不是肚子餓,該去吃飯的時候,行動電話的鈴聲突然響起,她有氣無力的拿起手機回話。
“喂。”她好煩……
“海蕾。”
一個不期然會聽見的低沉男音,自話筒的另一邊傳來,薛海蕾當場跳起來。
“爹、爹地!”她瞪大眼張大嘴,他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幹麼這樣大驚小怪?”電話那頭的薛恒生很不高興。“不是一直告訴你,女孩子就要有個女孩子的樣子,你是薛家的大小姐,不可以粗魯。”
這是他從小到大不變的要求和訓誡。從小她就被迫一定要穿上洋裝,一定得在大家面前彈鋼琴,動作絕對不能粗魯。可她老爸難道不知道,她壓根兒就不是當淑女的料?她最想做的是,拿著雞腿大啃特啃,而不是像個木偶坐在餐桌上任人擺佈。
“是,爹地,我會注意。”然而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滿,薛海蕾也只能揹著她爹地翻白眼,木然的道歉。
“這還差不多。”薛恒生咳了幾聲。“對了,你的資料蒐集得怎麼樣了,可以傳給我了吧?”
冷不防提起她最想逃避的話題,薛海蕾一時反應不過來。
怎麼辦?她該將資料傳給她爹地嗎?這樣做會不會對不起侯衍?
“海蕾?”電話那頭的薛恒生等得很不耐煩,不明白她何以愣住。
“我、我在這裡。”她緊緊地抓住手機,不曉得怎麼回答她爹地。
“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聽見沒有?”他會被他這個胡塗女兒氣死,迷迷糊糊的,也敢跟人去當間諜。
“聽見了。”她偷偷吸一口氣。
“什麼時候可以把資料傳給我?”薛恒生緊逼。
“什麼時候啊?”薛海蕾傻笑,決定採用拖延戰術。“恐怕還沒辦法耶,爹地。目前我手邊只有零星幾張照片,對酒店的幫助不大,給了也是白給……”
“你不是已經調到訂房組了嗎,怎麼成果還這麼差?”薛恒生無法相信他女兒的說法。
“沒辦法啊!”薛海蕾拚命找理由。“我雖然調到訂房組,但我到底是新人,上頭對我還不夠信任,自然不會讓我接觸重要機密。”
這雖然是薛海蕾臨時編出來騙她爹地的說詞,薛恒生卻深信不疑。就憑她迷糊的程度,她能調到訂房組工作,已經算是奇蹟。
“那好吧!你再加把勁兒,務必要在近期內探得一些訊息,最低限度也要打聽出,侯衍是否真的要到澳門開酒店,這樣我們才有時間想對策。”說到底,薛恒生最在意的還是侯衍的意願問題。
“知道了,爹地。”她心虛的回答。“我會想辦法套出你要的訊息,你等著。”
然後她就匆匆掛上電話。
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