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想,他是累了。

大約十分鐘後,一位美麗的女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Pierre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漂亮女子看,我打心底討厭他這副總是色眯眯的樣子。雖然,讓? 皮埃爾先生總是詭辯道,這是審美,小姑娘,中國話說得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沒有反駁,因為,我如此欣賞何老師,大概也是這樣的愛美之心吧。

他們交換一份檔案,然後簽字,再次交換。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們的關係應該很熟悉。至少,那不像是在簽署一份商業合同。

美麗女郎不久後離開,從始至終的這段過程,兩人都異乎尋常的平靜。女郎走後,他又加了兩次大杯的伏特加。

正如之前提到的,來這裡的客人都是清醒自制的品酒客,但是,他不同,他是來買醉的。Pierre不喜歡這樣的酒客,他衝我撇撇嘴,然後悄聲說,你們的老師居然是這樣的。

我狠狠瞪他一眼,雖然他是我的老闆,但是,他怎麼能說我親愛的何老師呢,那樣美好的男子,溫柔的人。他的眼底總是一層讓人迷離的水光,澄澈透明,他的微笑友善謙和,我想,他只是太累。

他那麼優秀,也一定非常的努力,所以他一定是因為太疲倦。

何致遠

週末來得很快,語菡已經不再直接打電話,全部的溝通都是簡訊。我們各自都從為結婚而準備的複式小樓中搬了出來,不再照面,不能不說這是有些悲哀的。

我們約在使館區一個叫做Flowers的酒屋,晚上八點,帶上協議書。

我回:好。

我不習慣遲到,所以提前十分鐘到達,酒屋的老闆是個老外。

年輕的法國人,對我打招呼,純正的法語,Salut。

我微笑點頭,說,Bonsoir。

夜色籠罩下九月的北京,並不寂靜,紙醉金迷,燈紅酒綠,人們尚穿著單衣,遊走在三里屯的大街上,很少落單,笑著、推搡著、摟抱著,決定今晚該去哪裡狂歡。一張張鮮活而輕鬆的臉孔映在酒屋透明的玻璃上,我卻感到不真實。

Flowers是一個有格調的地方,木質的地板和桌椅,簡單大方,淡黃色的燈光很柔和,所落之處,總會浮出一圈淡淡的光暈,溫情的味道,與窗外的另一個世界截然相反。裡面的客人們毫無喧囂,小聲地相談,偶爾的玻璃碰撞聲,顯得這裡靜謐而自在。窗臺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朵,有些並不屬於當下時令的植物,卻依舊開得很好。

我不算是一個很有情趣的人,甚至有些乏善可陳,她的離開不無道理。

第三格擺著幾叢蓬蒿菊,很小的菊花,卻因為群體盛開,顯得鮮豔而繁華,這是屬於秋天的生物,我坐在她們身邊,一旁的小便籤上標註著她們的名字,瑪格麗特。

花,真美,名字,亦很美,淡淡的清冽香味從身側飄來。心情大約放空,才會欣賞到如此的美好。

很巧的是,我看到了一個剛剛接觸的卻一眼便可認出的身影,那女孩兒倉皇躲進後臺,想必,她已經看到我。

然而,今天,我要正式的離婚,所以心裡,終究沉重。

老闆走過來,很熱情,用中文對我說,您想喝點什麼。

語菡曾問過,何致遠,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娶了我,卻為什麼不要我?

這樣的話,讓我感到萬分的悔意和懊惱。

我想喝點什麼,我該對語菡說些什麼,我為何那般不負責任,我今晚又該如何度過,迷茫的、模糊的過去撕扯著心臟。

是我的不負責任,讓她為我蹉跎歲月。

一切都太過平淡的婚姻裡,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甚至於離婚都平靜得沒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