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琴音漸漸高亢,隱隱有不甘之意,簫聲卻慢慢低沉下去,如夜雨chūn韭,蕭蕭無歇,漸漸的琴音復轉柔和,抑揚頓挫,悅耳動心。此時簫聲愈發低沉,卻是低而不斷,猶如煙雨柳絲,隨風飄蕩,仍是綿綿不絕,更增蕩氣迴腸之意。
不知不覺之中,慕容雪菲將頭靠在鳳如山胸前,心中莫名感到一陣平安喜樂。
突然間錚的一聲大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住了,霎時小山谷中一片寂靜,竹葉搖曳,小溪無聲。
“鳳道友,慕容仙子,請下來喝杯清茶。”
楚塵收起古琴,遙遙對二人招呼道。
“打擾二位雅興,尚請楚道友、彭仙子贖罪!”
“鳳道友救命之恩,尚未當面道謝,是楚塵失禮。”
前幾rì的激戰,楚塵和鳳如山都受傷頗重,之後又急於遠離戰場,這還是兩人第一次交談。
慕容雪菲卻不和彭婉瓊客氣,一邊幫忙燒水沖茶,一邊小聲嘀咕不停。
“好茶!楚道友以後有什麼打算?”
二人裝模作樣的客氣了一番,待得彭婉瓊泡好靈茶,鳳如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也不知道茶的好壞,隨口稱讚一句,忍不住問起楚塵的行止。
他要回商德城見羅chūn平,自然不能在這兒久留。
“我們師兄妹這次大難不死,就準備在這婉塵谷中隱居不出,鳳兄大恩,只能來世再報了。鳳兄,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楚塵舉杯一飲而盡。
“楚兄傷勢,就真的無法可想麼?”
“鳳兄不必費心了。我和師妹,根基盡毀,卻得以遠離外面的血雨腥風,能在婉塵谷彈琴吹簫,逍遙自在,此生餘願已足,這都是鳳兄所賜,兩位大恩,無以為報,在此謹祝二位早晉元嬰。”
“楚兄太客氣了!共抗妖族,應該的。”
鳳如山見彭婉瓊嘴角動了兩下,最終卻什麼也沒說,不由心中一動。
……
“鳳如山,我們明天就走嗎?”
回到聽雪樓,慕容雪菲心中很是悽然。
“師叔,楚塵豁達飄逸,彭婉瓊溫柔嫻靜,實是一對璧人。我看彭婉瓊今天似乎有話想說,兩人傷勢,應該別有隱情,就是不知道我們幫不幫得上忙,唉,師叔,要不是我貪功急進,他們也不至如此。”
“鳳如山,這怪不得你。要是平常時分,我們不會出手相救,他們兩個,早就被熊家擊殺。現在他們雖然法力修為不復舊觀,能在這婉塵谷平平安安的度過餘生,夫妻恩愛,未必不是一種造化,我都有幾分羨慕彭婉瓊呢。”
“師叔,他們……”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明天把楚塵拉出小院,我直接問彭婉瓊,彭婉瓊要是不說,我們就趕回商德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不能修仙,未必就是壞事。”
“嗯,彭婉瓊看似柔弱,卻不是寡斷之人。希望她能實言相告吧。”
幾天前的那場和熊老三拳對拳的激戰,鳳如山心結未解,胸中的鬱悶之氣卻得以宣洩,回想自己當時的衝動,很是不可理解,對於楚塵因此自爆本命神木,愧疚之意甚濃。
……
“師兄,真的就這樣算了?”
窗外月光如水,彭婉瓊雙眼迷離,綠裙黑髮,靜靜的依偎在楚塵懷中。
“師妹,我要想恢復傷勢,至少要在噬魂妖藤旁邊半年以上,鳳如山夫婦縱然不凡,但熊家已經在甘園境站穩腳跟,想靠近噬魂妖藤,已是不易,半年,不可能的。只是委屈師妹了。”
楚塵溫柔的撫摸著彭婉瓊柔順的長髮,輕輕的搖搖頭。
“塵哥,能和塵哥在這婉塵谷中廝守百年時光,我求之不得。只是可惜了老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