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在畫廊幫忙，他是每次必到，不管什麼畫，只要江南介紹過的，甭管多錢，他都往家扛。

“上午開會，下午……下午三點回來吧。”江南看下錶，說完看到一家人古怪的看著他。

“他昨天自己嘮叨，我不小心聽到的……”江南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小妖解下圍裙，抓起楊凱的手：“走。”

說完，小妖帶著楊凱直奔三樓，三樓有個臨時工作室，有時候那些教授啥美院學生臨時抽了會來表現下靈感。

“楊凱，你會刷油漆對吧？”小妖把畫筆遞給楊凱。

楊凱點點頭，看著面前一米多寬，一米半長的雪白畫布。

“不許刷勻溜了，就亂刷，越亂越好，去吧。”小妖遞給楊凱刷子。

楊凱莫名其妙的接過刷子，開始掂了顏色，這邊一下，那邊一下。小妖跟一邊起勁的指揮：“對……弧度大一些……對，對，換個顏色，你傻啊，就一個顏色的使，對，顏色搭配的很好……”

半個小時後，楊凱的手被小妖強迫著按了顏色在畫布上一頓拍，接著又叫他脫了鞋，光著腳丫子在畫布上走了一會，然後小妖拿了一張卡片，認真的填寫了油畫的名字【凱歌】，跟著請工作人員裝裱，上框，掛於廊下。

又是半個小時候，彭君和江南逛畫廊，江南撇著嘴看著小妖和楊凱那副大作嘴巴歪了下：“抽！”

彭君上下仔細認真端詳了會，嘴巴也歪了下：“抽的挺好，就是油漆沒幹！”

江南腦袋扭到一邊，無奈的張張嘴巴，活動下可憐的面部神經，這對活寶，要錢不要臉了。

……江南在笑？

彭君覺得心情真的很愉快啊，半個月了，江南一直對他木頭木腦的，這幅畫到底有什麼秘密？彭君低頭看作者名稱“楊妖”

原來如此！

又是半個小時，楊凱拿著藍瓦瓦的一張工商銀行的卡，據說裡面有三萬塊（其實是六萬，小妖米西了三萬）。他頭昏腦脹，天地旋轉，三萬……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楊凱拿著卡跑出去，正看到彭君提著他那副油漆畫出門。

江南和小妖在玻璃窗裡看著楊凱不停的衝彭君鞠躬，還拽他的那副油漆畫。

“這孩子怎麼這樣傻？”小妖恨鐵不成鋼的罵。

江南到是難得的誇了句：“他不錯，誠實，很難得了，這樣的人給了你，真是糟蹋了人家。”

濤濤亮亮點頭，摸著德國黑背腦袋：“叔叔說的沒錯哈，你伯伯不是個好東西，咱不學他哈！”

黑背：“嗚！”

宋鈺翔和謝木坐在北上的列車上，這是一列承載打工者的列車，很是擁擠，他們是從窗戶裡爬進來的。

兩天前，宋鈺翔他們告別了那個騙子旅行團，那就是一個騙子團隊，一路的問題不說，到哪裡都是提錢，雖然大家都不計較那幾個錢，但總歸心裡不愉快。兩天前，宋鈺翔看著一幅山丹丹開花紅豔豔的宣傳畫有了去黃土高坡的念頭，於是兩人打點了行裝，提前離隊坐到這列北上列車上。

很久沒有在這樣擁擠的環境裡呆了，宋鈺翔霧濛濛的看著這個世界，貨架上睡的是人，座位地下有人鋪了床單呼嚕如雷，謝木三十塊幫他買了個坐，宋鈺翔坐在那裡，人困馬乏。

“靠我身上眯一會，列車長說下一站有兩個臥鋪。”謝木摟了下宋鈺翔的腦袋，他站著，宋鈺翔靠著他的身軀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路出行，宋鈺翔發現謝木出奇的能吃苦，他什麼都知道，甚至比自己這個真正吃過苦的人還熟悉這個社會。他知道怎麼在沒有票的情況下上車，他知道那裡有便宜東西賣，他知道怎麼砍價，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是帶著享受生活的態度去做的。

宋鈺翔在這一點上很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