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為宋長亭,為自己。自己沒有過的,那個人何嘗有過。
“起來,起來……是我對不住你們,起來……”老人拉住宋鈺翔的手,摩挲著,唏噓著,接著滿院的哭泣聲。
宋南溪坐在在家裡沙發上,拉著宋鈺翔的手只是不放,摸了好一會才問:“你爸呢?你爸恨我嗎?怎麼沒來?”
宋鈺翔仰臉看下大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宋泰白擦把眼淚:“爸,您別難過,念溪,念溪沒了……”
宋鈺翔耳朵嗡嗡的,大家一會哭泣,一會感慨,沒人再說誰對了,誰錯了。能見到就不易了,宋鈺翔都沒想到還能見到這位老人家。大伯拿出一本相簿,指著一張照片對他說:“你看看,你像誰?”
都說宋長亭像他死去的母親,宋鈺翔像宋長亭,這不過是先入為主的感覺。
宋鈺翔看著穿著軍裝的宋南溪的照片,恍然,自己竟然是宋南溪的翻版,不差分毫。怪不得,沒人察看他所謂的檔案,骨頭裡的東西,轉來轉去,跟宋南溪最相似的竟然是這一子,註定的。
崔律師早早告辭,覺得自己在這家人中間,實在妨礙,他這人最是識趣。這做人,能做到不招惹人討厭已屬不易了。
手被大家不停的拉著,手和手之間的溫度是溫柔的。
每一滴淚水都是真實溫柔的。
大伯母給他鋪床,抱了新被子,人躺上去,家是溫柔的。
宋鈺翔躺在床鋪上翻滾,走廊傳來走路的聲音,他趕緊閉住眼睛。大伯父悄悄幫他蓋被,大伯父走了二伯父來,二伯父走了爺爺來,來一個悄悄哭一個,當他們離開,宋鈺翔合著的眼睛兩邊全部是淚,也是溫柔的。
半夜三點,宋鈺翔打電話給丁一:“我有家了,有許多親人,再不怕被人欺負。”
丁一委屈:“鈺翔,誰敢欺負你?”
宋鈺翔唏噓:“每個在我面前,說我爺爺,說我叔叔,說我姑姑如何如何的人,都在欺負我。”
丁一嘆息:“他們對你可好。”
宋鈺翔想了下:“很溫暖。”
丁一:“還要我嗎?還需要我嗎?”
宋鈺翔:“丁一你不同,你是不同的。”
丁一鼻子有些酸:“有家的鈺翔,好溫柔。”
一晚上的折騰,宋鈺翔凌晨才歇下,夢到那個莊園的那群綿羊,雪白的棉花團裡,自己也變成其中一隻,互相依偎著,睡得很是有安全感,因為被圍繞在中間……一陣笑聲,宋鈺翔揉揉眼睛坐起來。
“我是你哥。”有個人搬著凳子等他清醒,宋鈺翔看著這個人,鼻子和自己很像,這家人的鼻子就如一個月餅模子磕出來的。這人說他是宋鈺翔的哥,看下鼻子就是了。
宋鈺翔衝他笑下,起床去梳洗,牙刷,牙具,毛巾都是新的,宋鈺翔習慣早上洗澡,他關了門嘩啦啦的簡單衝了下,推開浴室。自己的行李放在地當中,崔曉曉人挺好。宋鈺翔開啟行李拽出袋子,雪白大方的寬鬆式棒針毛衣是濤濤新打的,舒服的黑色條絨褲子是小妖上街挑的,方口手工小牛皮休閒鞋子是丁一幫定做的,宋鈺翔看著鏡子很仔細的收拾自己,半天后失笑,自己在擔心什麼啊?怕他們不喜歡自己嗎?
宋鈺翔慢慢下樓,看下錶,竟然是上午十點半,他有些羞愧,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下樓了。樓下襬桌的大伯母看到他立刻笑:“鈺翔下來了,咱們早飯中飯一起吃,都起晚了,都起晚了。”
宋鈺翔點點頭想幫忙,大伯母指著廚房:“你二伯母,三叔,三嬸,小姑,小姑夫,都跟那邊忙呢,沒你忙的事。”
呼呼啦啦的兩桌子人,宋鈺翔坐在宋南溪的身邊,大伯父先給他介紹了小叔還有小姑等等,接著就是那邊那座呼呼啦啦的一大幫平輩人,大的三十三歲,小的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