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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你認為謝曉峰是為了《殤》才殺了鐵鉉夫婦?

如玉不可置信的眼神,和她驚異的聲調在她心上滑過。

謝曉峰會為了區區一冊《殤》殺他那親如兄弟的義兄義嫂?

慕容秋荻問自己。

不會的。

但那句話是如玉親口說的,又怎會有錯呢?

莫非當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慕容秋荻藉著桌子,慢慢立起,心中堅定了一個念頭——

不管真相是什麼,她要向如玉一字一字問清楚,一點遺漏也不許有!

三更剛過。

慕容秋荻此刻本應該在如玉那兒,聽聽事實的講述,但其實,她卻在某個角落哭泣。

而在她旁邊,還有個嘆息的老人。

嘆息的老人,是謝玉孫。

在去找如玉的路上,慕容秋荻經過了謝玉孫的住房。

房裡,燈還亮著。而且,她也想起了,今天那個揹負著不仁不義罪名的逃婚三少,是這個人的兒子。然後她敲響了那扇闔著的房門。

“誰?”

“我,秋荻。”

一聲低低的,無奈的輕嘆,“進來吧。”

房中燈光暗暗,好像是有霧朧著。

燈旁是一個老人。

或許一會兒前他還是一個想要為兒子操辦婚禮的中年人,到那現在,他的的確確是一個老人。

灰白的頭髮,皺紋的臉頰,還有目光中那老人的頹廢之色。

慕容秋荻想不到自己會見到這樣的一個謝玉孫,心中酸楚,但卻儘量讓自己看來沒有什麼兩樣。

她,實在不想在刺激他了。

但她心中的酸楚,實在太甚——

她只得轉頭看向別處。

案上,潔白的宣紙,未乾的,烏墨色的字跡——逆子,惡子……

慕容秋荻鼻端發酸,喉口有些哽咽。

謝玉孫長嘆著巍然起身,慘然道:“家門不幸啊!”

慕容秋荻眼淚忽地落下,滴在大理石的地磚上,沒有聲響。

“謝伯伯……”

謝玉孫神思痛楚著,道:“秋荻啊,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謝家的媳婦,我半個女兒,多好的一樁婚事啊……可那個畜生……我……我真是無顏對你啊……”說著,他雙腿一曲,嚮慕容秋荻跪落。

慕容秋荻大驚失色,哪能讓他跪自己!

她上前扶住低聲安慰道:“謝伯伯……曉峰……這和你沒有關係,只是曉峰他……”說到這裡,她驟然想起了紀綱所言,頓時,所有的安慰都哽在喉間,一個字也再難說出。

為什麼事情會變作這樣?

慕容秋荻只覺得自己好無力。

連謝玉孫都無遺力的相信了那個事實,她還要向如玉去求證什麼?真相難道還會不是這個事實嗎?不可能不會了吧。

火光如豆的房中,暗暗的光線,黯黯的人。

女人的哭泣聲與老人的嘆息聲,替過了淡淡的平靜。

夜色,淒涼。

亦是房中火光如豆。

如玉坐在桌旁燈前,靜靜翻閱這書冊。她的神色看來是那麼平靜,謝曉峰的事,對她似乎毫無影響。

真是這樣嗎?

“嘚——嘚——嘚——,嘚嘚。”緊閉著的窗戶外,忽地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

如玉眼中精光閃過,手中的冊子驟然被反扣在桌上。

“進來。”她的神色在一瞬後,已如常,聲音更不見半點激動。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推開窗子,躍入,立定在如玉跟前。那少女一身白衣,但在裙角之處,卻用絲線繡著彩色的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