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女孩子,她慢慢地收拾好書包,把它背在身上,然後轉過身徑直朝教室後面走去。走到那個小男孩身邊時,她停了下來。
“喂,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看了你很久了,為什麼一直坐在這裡?”
“你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嗎。”
“喂,我問你呢,你在這裡吧,好好地回答我呀。”
小男孩愣了愣,凝滯了太久的身體讓他的神情變化顯得有點困難。他一點一點地抬起頭,眼睛對上了女孩的視線,似乎是要確定她是不是在同自己說話,而這個疑問在女孩直直的視線裡得到了確鑿無誤的答案。
真實的幻影(3)
——她是在看著我。
——她是在跟我說話。
然後是毫無預兆的,男孩突然號啕大哭起來,就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孩子。抑止不住地、長久地哭泣著。
故事結束在難過的哭聲和洶湧的火燒雲裡。
幾乎沒有稱得上結局情節,無論是開頭還是中間都是磣人的空白,但現在又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想了起來。
高三上學期,生物科代突然辭職不幹,一直以來生物成績平淡無奇的輕春卻被指派去當生物科代,雖然心裡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和“你去死”,但因為成績平平,也無法說出“我最近學習很緊張”這類優等生的理由。於是只能低頭認命,去做廉價勞工,每天收發作業,在教室和辦公室之間跑上跑下。
就是那個時候,才突然發現那個在傳聞中存在了一年多的很邪的教室,原來是在一條走廊盡頭的拐角處旁邊凹下去的地方,也許是因為建築失誤或者是別的什麼緣故,這間教室跟別的教室隔了很遠,並且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它的存在。
輕春是在往生物辦公室送作業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那間教室的,大大的玻璃窗臺被一個長鐵鎖鎖住了,棕灰色的木門上貼滿了封條,在暖金色的日光下顯得發黃發脆。
放學後的教學樓已經沒什麼人,輕春捧著一疊作業本,手有點酸,應該快點把它們送到生物老師那裡交差了事。但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那個故事。
在傳言裡生出許多枝節的那間教室,很久以前看過的故事,不該有的交集,以及,毫無理由的想法。
是這些讓你慌亂了麼。
輕春放下了手上的作業本,走到了那間教室的窗戶旁邊,手指抵住了冰冷的窗沿。
原木色的課桌,銀灰色的儲物櫃,八個搖頭吊扇,黑板上還有沒擦乾淨的粉筆痕跡,光從窗外斜斜地切進來,照出了空氣中粉塵的模樣。
一間普通的教室。怎麼看都只是一間普通的教室。
可是……
可是如果。
如果這裡有這樣一個少年。如果他抱著膝坐在課室的最後面。如果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時光是在他身外穿梭的線。如果他神色寥落地注視著一切的變遷。
那麼……
“喂。”
比起獨自遊蕩的寂寞。明明在這裡,卻又不存在於任何人的世界裡,這種事,才更加寂寞吧。
“喂——你在這裡嗎?”
真實的幻影(4)
“是啊。”附和的人。“一下課就緊緊張張地走了,也不知道去哪裡。”
“……談、談戀愛了?!”突然驚訝起來的人。
“欸,不是吧!男方是誰?”
“……我怎麼知道。”胡亂說說的人。
“別扯了,待會幫我把這卷子給她,下午發。”
“……嚇?又要做卷啊!今天都第十五張了!”
整個教室陷入一片哀怨聲中。
曾經羨慕過有陰陽眼的人。覺得能夠看見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