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家。
屋子裡,門口底下,堆著兩個多月來的信件、雜誌、報紙、廣告、賬單、DM,Rene抓了一把在手裡,呆呆地看了看日子,又丟下,任他們翻飛著落在地板上,心裡異常沉重。
Rene仔細研究著萊恩最後一個未結案子的所有材料,用萊恩的密碼和許可權檢視了所有萊恩最後登陸和留下痕跡的資料庫,他調著所有可查的記錄,檢視著萊恩去過的城市、定過的酒店、有記錄的電話、見過的證人……使用萊恩的許可權,這都不是難事。
自從5年前,離開集訓中心到大西洋報道前那段日子,他第一次幫萊恩查案以來,兩人就開始共享對方的許可權。有時他甚至用萊恩的身份到陌生的城市跟陌生人見面,接收證據或是秘密會見證人。
兩週後,Rene向保羅和哈羅德請了一個月的長假,沿著萊恩留下的痕跡,踏上了旅途。
他默默地翻閱地圖,戴著風帽在暗影裡與萊恩見過的一個又一個證人見面,一座又一座城市一條又一條資訊地追蹤著萊恩的去向。
兩個星期後,Rene到了那裡……
那山腳下,凜冽的冰雪終年覆蓋,不遠處,他偶爾能瞥見荒原狼一閃而過的影子。
更遠處的海岬邊,在Rene快要看不清的地方,厚厚的冰蓋上,北極海豹在打著滑梯。
他背後,回過頭,Rene能看見那北極圈內唯一的山峰。
那藍色的山巔,夢幻般矗立在半空,竟是他少年的夢裡多次出現的景象,看見它的那一刻,Rene驚呆了,彷彿再次瞥見了命運夢魘一樣的臉。
那裡,Rene厚厚的靴子踏在厚厚的冰雪上,兩個當地的愛斯基摩人指給了他那條小路,他一個人從那個愛斯基摩人的小村子邊走向了荒野。
離公路很遠的荒野裡,在一個廢棄的工具棚下,Rene找到了他。
萊恩穿著橙紅色保暖防雪外套,額頭上沾著不化的雪粒。
…
Rene先看見了那醒目的外套,他停了一下,繼續扒著冰雪,然後看見了萊恩的胸口,但是Rene依然不敢相信那就是萊恩,孤零零地曠野中,他繼續用手裡的匕首刨開凍硬的冰塊,直到看見萊恩的臉。
那臉失去了血色像蠟像一般,人似乎縮小了一圈,他把他抱進懷裡,很輕。
()
〃好了,我把你找回來了。〃Rene於是對自己說,把他緊緊貼著胸口。
然後Rene小心地檢視著萊恩的身體,查詢著傷口,他解開了萊恩的衣服。
一道鋸齒的傷口,從左肋下穿過身體中央。
萊恩的身體已經僵硬,除此之外完好無損。
那一刻,就像是眼睜睜地看著生命裡的一部分離自己而去,什麼都喚不回來了。
Rene知道他的生活結束了。
Rene沒有哭,寒冷讓他的眼睛撕撕裂裂地痛。
他只是把萊恩抱在懷裡。
許久,目光落向蒼茫的遠方。
萊恩背後,他看見向北流去的河水,看見終年不化的雪峰。
頭頂忽然傳來飛機巨大的轟鳴聲,Rene抬起頭,不遠處,一隻紅白相間的小運輸機正在低空中轟鳴著飛過。他們又出現了,送補給的運輸機。
噪聲中,Rene抱著萊恩,終於撕心裂肺地大吼了出來……
……蒼涼的喊聲,迴盪在白色的山谷裡。
在他們身後,只有雪從山坡飄落。
Rene和萊恩一起向遠處的山谷背後走去。
那個晚上,太陽永不落下,太陽不落,Rene便一直走下去。
直到他的手臂僵硬,頭腦開始轟鳴,腳步踉蹌,他終於抱著萊